这时候,人群里挤出两个人来,正是隔壁杂货铺的张老栓和染坊的李掌柜。张老栓拄着拐杖,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指着王三胖的鼻子说:“三胖啊三胖,我真是看错你了!那天你拉我去做见证,我就觉得不对劲——你写休书的时候,手都在抖,笔尖在纸上戳了好几个洞。我问你‘私通外男’有啥证据,你含糊其辞说‘我亲眼见的’,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瞎编!”
围观的街坊们一听,顿时炸开了锅。卖馒头的王掌柜从人群里挤出来:“我作证!那天傍晚我在铺子里蒸馒头,确实看见林嫂子扶着个后生在门口歇着,那后生脸都白了,林嫂子还给他倒了碗水,根本不是王三胖说的‘拉拉扯扯’!我当时还想喊林嫂子进来吃个热馒头,结果她扶着后生走了!”
李掌柜也跟着点头,手里还攥着个染缸里的木勺,显然是刚从染坊跑过来的:“没错!我当时就劝周老板再想想,林嫂子是什么人咱们街坊都清楚——去年冬天我染坊失火,我媳妇吓得直哭,是林嫂子冒着寒风跑遍了半条街,给我找来了救火的人,还帮着收拾了三天三夜。她要是能做出‘私通外男’的事,我李字倒过来写!那天我签完字心里就堵得慌,总觉得对不住林嫂子,现在可算真相大白了!”
济公没理动弹不得的王三胖,转身看向周顺昌。此时的周顺昌,脸比王三胖还白,刚才街坊们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他心上。他想起林秀娥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做饭,想起她把绸缎庄的账目记得一清二楚,想起她舍不得给自己买新衣裳,却总给他缝补旧褂子——再看看眼前哭红了眼睛的妻子,和地上那匹绣着“秀”字的帕子,心里的悔意像潮水般涌上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顺昌这才彻底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他几步冲到桌前,抓起那封休书,双手用力一扯,“嘶啦”一声,休书被撕成了两半,他还觉得不解气,又把碎片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用脚踩着。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林秀娥面前,声音都带着哭腔:“媳妇,我错了!我是个糊涂蛋,是个睁眼瞎!我不该听王三胖那狗东西的挑拨,不该冤枉你,不该把你赶出门——你要是不原谅我,就打我骂我,别憋在心里!”说着,就想往地上磕头。
“我也见过林小郎,”卖菜的陈婆子也搭话,“那后生每天天不亮就去工地,晚上回来还帮我挑水,是个老实孩子!王三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想把你小姨子塞给周老板,好占人家绸缎庄的便宜!”
济公见夫妻俩和好,嘿嘿一笑,转身走到王三胖面前,解了他的法术。王三胖刚能说话,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济公磕头:“大师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搬弄是非了!”济公踢了他一脚,没用力,却让他吓得一哆嗦:“你这小子,心肠太坏!要不是看在你小姨子带着个孩子不容易,我非让你在这门口站三天三夜,让全清河坊的人都看看你的丑态!”
王三胖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戳穿他的谎言,额头上的冷汗顺着光溜溜的脑袋往下淌,后背的衣裳都湿透了。他知道再待下去准没好果子吃,趁济公不注意,拔腿就往门口跑,嘴里还喊着:“我不跟你们疯癫,我要去报官!”可刚跑到门槛边,就被济公轻轻一挥手,定在了原地——手脚动弹不得,嘴也张不开,只能“呜呜”地哼着,像头被捆住的猪。
街坊们见事情解决了,都笑着散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周顺昌:“周老板,以后可得好好对林嫂子!”“是啊,这么好的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周顺昌连连点头,脸都红了。他扶着林秀娥坐下,刚想吩咐伙计去倒茶,济公就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了过来:“别忙乎那些虚的,把这个撒在发霉的绸缎上,保管跟新的一样。”
周顺昌这才知道济公是真的活神仙,他拉着林秀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济公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大师救命之恩!多谢大师还秀娥清白!以后大师要是有用得着我们夫妻俩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林秀娥也跟着磕头,眼里满是感激。
“周老板,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济公的声音放缓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媳妇的清白,街坊们都看在眼里。王三胖撺掇你休妻,图的是你这绸缎庄,你要是还拎不清,那就是真糊涂了。你要是想跟秀娥好好过,就把那休书撕了,给她磕个头赔罪;要是不想过,也行——你这仓库的绸缎,我能让它发霉,就能让它烂成泥,到时候你喝西北风去!”
周顺昌连连点头:“大师说得是!我以后再也不吝啬了,一定好好对秀娥,多做善事!”他想留济公吃饭,济公摆了摆手,从腰里摸出酒葫芦,喝了一口,摇着破蒲扇就往外走,嘴里还唱着小调:“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笑我疯,笑我癫,南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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