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外传 济公传古天炼剑记（一）

今儿个咱不聊那东京汴梁勾栏瓦舍的说唱逗乐，也不提那临安府西湖岸边的才子佳人，单说一段西域古天山的奇闻轶事，铁佛寺的活佛救难。您猜怎么着？这故事里既有炼剑的仙风道骨，又有劫道的凶神恶煞，更有那疯和尚的嬉笑怒骂，保准您听得入迷，连茶凉了都忘了续。先送您一段定场诗，您品品这滋味：

“天山雪顶接云端，寒刃初成胆气寒。莫道疯僧无正果，一壶浊酒救尘寰。”

您可别小看这四句诗，里头藏着两位主角，三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雪顶炼剑的是位百年难遇的奇人，疯僧救难的更是位隐于市井的活佛，至于那三件事——炼剑、救美、除霸，您别急，听我慢慢道来，咱得从头捋顺了说才有意思。话说南宋末年，那真是个兵荒马乱的年月，北边的金兵跟饿狼似的盯着中原大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老百姓都叫他们“金狗”；南边呢，秦桧这老贼把持着朝政，一门心思就想着议和，把岳飞元帅那样的忠良害得惨死风波亭，朝堂上下乌烟瘴气。唯独这西域的古天山，山高路远，倒成了块难得的清净地。山里头有座玉女峰，那峰顶常年积雪不化，跟铺了层厚厚的鹅毛似的，站在山下往上瞧，直插云霄，看得人眼晕。更奇的是那峰崖峭壁上，不知是哪位上古神仙刻了三个大字——“炼剑台”，笔力遒劲，透着股子凛然正气，江湖上都传，这是当年欧冶子铸剑时留下的遗迹，连风都吹不散这字里的剑气。

这时候的炼剑台上，正端坐着一位道人。您猜这位道爷长啥模样？那真是仙风道骨，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头戴一顶九阳巾，巾沿绣着淡淡的太极图，虽有些年头了，却没半点污渍；身披一件青布道袍，袍子的边角被山风吹得磨得发亮，可针脚密实，浆洗得干干净净，透着股子清爽劲儿。再看脸面，面如冠玉，没有一丝皱纹，就跟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似的，可那双眼睛，目若朗星，里头藏着几十年的修行功力，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最妙的是他胸前那三缕长髯，乌黑发亮，垂到胸口，微风一吹，轻轻飘动，活脱脱一幅神仙相貌。此人姓华，名清风，乃是昆仑派掌门亲传的嫡弟子，江湖上人称“青锋客”。您可别小瞧这名号，当年他在华山论剑上，凭一把普通铁剑，硬是挑了三位江湖成名的剑客，从此“青锋客”的名声就传遍了大江南北。您要问他放着好好的江湖名望不享，跑到这苦寒的炼剑台来干嘛？嗨，人家要炼剑！炼一把旷古烁今、能断金削铁的好剑，一把能替天行道、斩妖除魔的神剑。

要说这华清风炼剑，那可真是下了血本，把后半辈子的心血都投进去了。三年前，他当着昆仑派众弟子的面，把掌门之位让给了师弟，自己背着八百斤精铁，一步一步爬上了玉女峰。这八百斤精铁可不是寻常货色，是他花了十年功夫，从各地寻来的玄铁、云钢，还有深海里捞上来的寒铁，每一块都经过了千挑万选。在这炼剑台上的三年，他过得比苦行僧还苦：白日里，他就盘膝坐在雪地上，迎着太阳采日月之精华，那雪水冰凉刺骨，他硬是一动不动坐三个时辰；夜里头，就借着星光引星斗之灵气，睁着眼睛看星星，一看就是大半夜，眼睛熬得布满血丝也不在乎。渴了，就抓一把身边的积雪塞进嘴里，那雪水带着股子寒气，冻得牙都打颤；饿了，就啃几口干硬的麦饼，有时候麦饼吃完了，就挖点山里头的野菜充饥。就这样熬了三年，那剑坯子早就成型了，黑沉沉的透着股子寒气，握在手里都能感觉到里头的灵气在转悠，就差最后一道关键工序——“淬火”。这淬火的讲究可大了去了，寻常的井水、河水根本不行，太浊，会污了剑的灵性；温泉水又太暖，淬不出剑的锋芒。必须得用“无根水”配“地心火”，说白了就是刚从天上降下来、还没沾着地的新雪化的水，再掺上活火山口的焰苗，一冷一热交替淬炼，这剑才能生出灵性，认主护主。

可巧了，就在这剑坯子要淬火的前三天，玉女峰下了场百年不遇的好雪。那雪下得纷纷扬扬，下了整整一天一夜，把整个山峰都盖成了白色，地上的积雪足有三尺厚，抓一把起来，雪粒子晶莹剔透，没有半点杂质，正是最好的“无根水”。华清风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当即就用个玉缸把新雪装起来，摆在背阴处慢慢化着。等到雪水化得差不多了，他背上用鹿皮裹着的剑坯子，就往山脚下的火山口赶。这火山口在玉女峰的南麓，离炼剑台有二十多里地，全是崎岖的山路，平日里要走一个时辰，这天他心里着急，脚下加了劲，半个时辰就走了一半路程。可刚走到半山腰的一片松树林，就听见林子里传来女子的哭喊声，撕心裂肺的：“救命啊！强盗抢人啦！快来人啊！” 华清风本是修道之人，讲究清心寡欲，不爱管江湖闲事，再说他这要去淬火，时辰耽误不得——那地心火也有讲究，必须得在午时三刻到未时之间，焰苗最旺的时候淬炼，错过了就得再等三天。可那哭声实在太凄切，跟针扎似的往耳朵里钻，搅得他心烦意乱，打坐炼剑最忌心境不宁，这么下去就算到了火山口，也淬不好剑。他皱着眉头，心里琢磨：“罢了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先去看看情况，若是能顺手解决，也省得心烦。” 想着就拨开松树枝，往林子里走。刚绕出一片茂密的松树林，眼前的景象就让他火冒三丈，真是让人上火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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