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写那金戈铁马的帝王将相,也不聊那卿卿我我的才子佳人,单说一段正德年间保定府的奇闻——一座碑楼惹是非,一个秀才守祖业,一个恶奴耍横蛮,还有一位老道显神通!您猜怎么着?最后那恶奴可是栽了个大跟头,哭得比丧考妣还惨!
话说大明正德爷坐龙庭那会儿,京南保定府有个清苑县,这地界儿您可别小看——西头靠着太行山,云雾一绕跟仙境似的;东边眼瞅着渤海湾,潮声隐隐能传过来;南边管着九条河的漕运,商船来来往往跟赶集似的;北边正对着北京城,那是实打实的京畿门户。县城外三里地,官道旁边有座玉皇庙,庙不大但香火挺旺,最打眼的是庙前那座大碑楼,真叫一个气派!
要问这碑楼的主人是谁?说出来您别不信,不是玉皇庙的老道,也不是县太爷,而是本地一个姓周的秀才,名叫周景隆。这小伙子年方二十五,生得是:面如冠玉唇若丹,目似朗星眉如剑,身穿青布儒衫腰束丝绦,手里常攥着本《论语》,走路轻飘带风,说话温文尔雅。您要问一个穷秀才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碑楼?这里头有段缘故——周景隆的曾祖父是建文朝的兵部尚书,当年为保建文爷丢了性命,永乐爷登基后虽没平反,但念其忠勇,特赐这碑楼表彰气节。传到周景隆这辈,家道中落,只剩这碑楼和三间破瓦房,可周秀才把这碑楼看得比性命还重,每天早晚都要去碑楼前打扫,逢年过节还得摆上供品祭拜。
您且听我细说这碑楼:青白石的地基,足足高三丈,四四方方跟座小城墙似的;中间立着的汉白玉碑,得有五丈多高,直挺挺插在云堆里,太阳一照,白得晃眼;碑头雕的二龙戏珠,那龙鳞一片片都清晰可见,龙爪抓着宝珠,看着就跟要活过来似的;碑身刻着《玉皇庙碑记》,那字是前朝太傅杨士奇的真迹,笔走龙蛇,力透纸背,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宝贝;碑楼是木质结构,挑着四角飞檐,每个檐角都挂着个铜风铃,风一吹“叮咚叮咚”响,脆生生的,十里地外都能听得真切。这碑楼打建文爷那会儿就立在这儿,历经永乐、洪熙、宣德、正统、景泰、天顺、成化、弘治、正德九朝,快二百年了,风吹雨打愣是没倒,清苑县的老少爷们都把它当风水眼、镇县宝,谁家孩子满月还得来这儿拜一拜,求个平安顺遂。
这年开春,清苑县来了位新都管,姓赵名虎,人送外号“赵剥皮”。这主儿原是京里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干儿子,在京城作威作福惯了,因为贪墨了宫里的琉璃瓦,被打发到保定府当都管,管着周边五县的河工赋税。赵虎刚到清苑县,就把县太爷拿捏得死死的,每天带着一群恶奴在街上闲逛,见着好东西就抢,见着漂亮姑娘就调戏,老百姓敢怒不敢言。
要问这碑楼的主人是谁?说出来您别不信,既不是玉皇庙的老道,也不是县太爷,更不是什么富商大贾,而是本地一个姓周的秀才,名叫周景隆。这小伙子年方二十五,生得那叫一个俊朗——面如中秋月,色似春晓花,唇若涂丹砂,目似朗星挂,两道剑眉斜插入鬓,鼻梁挺直,下颌微收,标准的美男子。身上总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儒衫,腰里束着根素色丝绦,手里常年攥着本卷了边的《论语》,走路轻飘带风,说话温声细语,见着谁都躬身行礼,街坊邻里都说:“周秀才这模样,这品行,将来准能中状元!”
这天赵虎带着恶奴路过玉皇庙,一眼就瞅见了那座大碑楼。他勒住马缰绳,眯着三角眼打量半天,问身边的狗腿子李三:“这破石头楼是谁家的?用料倒挺讲究。”李三赶紧凑上前,点头哈腰道:“都管爷,这是周秀才家的碑楼,传了三辈了,据说那碑石是从房山拉来的汉白玉,光运费就花了上千两银子。”赵虎一听“汉白玉”三个字,眼睛顿时亮了——他正想在清苑县建座都管府,缺的就是这种好石料。当下就拍板:“把这碑楼拆了,石料拉去建我的府邸!”
您肯定要问了,一个穷秀才,凭什么有这么贵重的碑楼?这里头有段光耀门楣的缘故。周景隆的曾祖父,名叫周尚志,那是建文朝的兵部尚书,正二品大员。当年永乐爷靖难,兵临南京城下,周尚志率领御林军死守金川门,最后力竭战死,脑袋都被叛军砍了去。永乐爷登基后,虽然没给周尚志平反——毕竟是敌对势力嘛,但也念着他是条忠勇汉子,没株连他家人,还特赐了这座碑楼,表彰他“忠君报国,死而后已”的气节。传到周景隆这辈,家道早就中落了,祖上的官职、田地都没了,就剩这碑楼和城根下三间破瓦房。可周景隆把这碑楼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提着水桶、拿着扫帚去碑楼前打扫,碑身上有一点灰尘都得擦干净;逢年过节,哪怕家里揭不开锅,也得买上点香烛供品,在碑楼前摆上,恭恭敬敬磕三个头,嘴里念叨着:“曾祖父,孙儿给您请安了,您留下的念想,孙儿一定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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