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船”在抵达“七号浮标区”前夕的突然失联与海面异常,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刚刚升温的国际联合行动之上。各方船只和飞机迅速赶往最后信号消失的海域,探照灯划破黑暗的海面,搜寻着可能的残骸、油污或幸存者。
现场传回的初步报告令人困惑:海面上确实漂浮着大片油污和少量杂物(破碎的木板、塑料桶),但并未发现符合“幽灵船”尺寸的大型船体残骸。泰国海警快艇使用盖革计数器检测到了微弱的放射性信号,强度不高,但确实存在。更诡异的是,部分油污区域在特定波段光线下,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微弱的蓝绿色生物荧光,随着海浪起伏明灭。
“没有大规模沉船迹象……油污和杂物像是故意排放或小规模爆炸造成的。”“骑士”通过加密频道与苏眠沟通,声音带着思索,“放射性信号和生物荧光……与你们通报的‘高危物质’特征部分吻合。但这更像是……在制造一种‘事故现场’的假象,或者是在进行某种‘标记’或‘排放’。”
“货物呢?那三四个‘沉默棺椁’呢?”苏眠最关心这个。
“现场没有发现类似的大型密封箱体。如果‘幽灵船’真的沉没了,那些‘棺椁’要么随船沉入深海,要么……在失联前就被转移了。”“骑士”分析道,“考虑到附近可能存在的‘白色沉默’(水下潜航器或特种船只),货物被水下转移的可能性很大。制造一个‘事故’现场,既可以解释船只失踪,又可以掩盖货物被秘密转运的痕迹。”
这个推测让苏眠心头一沉。如果“棺椁”已经被“白色沉默”在水下接走,那么追踪将变得极其困难。“白色沉默”很可能具备深海航行和隐蔽能力,一旦脱离这片海域,无异于石沉大海。
“必须立刻扩大对‘白色沉默’的搜索范围!调集一切可用的反潜和水下监听资源!”苏眠急切道。
“已经在协调。”“骑士”回答,“美国驱逐舰的舰载直升机已经升空,投放声呐浮标。澳大利亚海军的一艘巡逻舰也在附近,同意加入搜索。但南海水域辽阔,水深变化大,背景噪声复杂,寻找一艘具备隐身能力的特种潜航器,如同大海捞针。”
就在公海上的搜索紧张进行时,曼谷酒店房间内,苏眠的专用加密终端收到了一条来自异防局指挥所的加急信息,发信人是沈渊。
信息内容简短:“紧急情况。‘国际刑警’内部我方可靠渠道通报,‘骑士’身份存疑,其部分行动指令未经‘主教’正式授权,且与已知行动模式有出入。已确认‘主教’派出的真正协调员因‘意外’延误,尚未抵达曼谷。你接触的‘骑士’可能是冒牌货,或身份复杂。立即中止与其共享敏感信息,保持警惕,等待进一步指示。注意安全。”
苏眠的心脏骤然一缩!她猛地抬头,看向正在窗前用另一部通讯器与各方联络的“骑士”。对方背影挺拔,语气专业,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但沈渊的警告绝不会空穴来风!
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动声色地关掉了显示敏感信息的平板屏幕,手指在终端上快速敲击,回复沈渊:“收到。已中止信息共享。请求指示,是否撤离?”
几乎在她发出信息的同时,“骑士”似乎结束了通话,转过身来。他的目光扫过苏眠关闭的平板,眼神微微一闪,但脸上依旧挂着那种专业而略带凝重的表情。
“苏女士,搜索已经展开。但情况不容乐观。我们需要更多关于货物具体性质的信息,才能评估其水下扩散风险,并制定更有针对性的打捞或追踪方案。”“骑士”走向苏眠,语气诚恳,“你是否能提供更详细的物质分析数据?比如,其放射性同位素特征、化学组成、或者……你们是否掌握其可能具有的特殊物理效应?这至关重要。”
他的要求听起来合情合理,但结合沈渊的警告,此刻在苏眠耳中却充满了试探的意味。
“非常抱歉,‘骑士’先生。”苏眠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遗憾和无奈,“更详细的分析数据属于我国的高度机密,我的授权仅限于提供已共享的情报摘要。在获得上级进一步明确指令前,我无法提供更多。我相信贵组织和其他参与方的专业能力,能够基于现有信息做出判断。”
“骑士”盯着苏眠看了几秒钟,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官方刻板,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理解。安全程序和保密条例,我们都必须遵守。”他话锋一转,“不过,鉴于当前复杂局面,为了更有效地协调,我建议我们转移到一个更安全、设备更齐全的临时指挥点。我在曼谷有一个安全的备用地点,我们可以……”
话音未落,房间门突然被敲响了!敲门声沉稳有力,节奏特殊:三长两短,重复两次。
房间内的两人都是一愣。这显然不是酒店服务员的敲门方式。
“骑士”眼神一厉,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腰侧(苏眠注意到那里可能有隐蔽的武器)。苏眠则迅速退后一步,手也伸向了自己随身小包里的防身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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