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小兵：开局一碗断头饭 第238章 黑松岭血战

鹰嘴崖的硝烟尚未散尽，莽古尔泰的怒火已如火山般喷发。前锋受挫，损兵折将的消息传回，这位以暴戾着称的后金贝勒几乎拔刀斩了报信的斥候。正蓝旗的骄傲不容玷污，他当即下令，留下部分兵力牵制鹰嘴崖残军，亲率主力绕过险隘，直扑振川营在外围最重要的支点——黑松岭矿区。

当莽古尔泰的大军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至黑松岭下时，李铁柱站在加固后的寨墙了望台上，倒吸了一口凉气。目之所及，旌旗如林，刀枪反射着秋日惨淡的阳光，肃杀之气几乎凝成实质。这绝非岳托那支偏师可比，是真正的后金精锐，兵力数倍于己。

“娘的，来得真快！”李铁柱啐了一口，脸上横肉抽动，非但没有惧色，眼中反而燃起熊熊战意。他转身，声若雷霆，传遍整个防线：“弟兄们！鞑子主力来了！怕不怕？”

“不怕！”墙头、工事后，传来震天的怒吼。锐士营的老兵、矿工护卫队的汉子，这些日子同吃同住，共同修筑工事，早已磨合成一个整体。他们深知，身后就是家园和刚刚看到的希望，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莽古尔泰没有立即发动进攻。他骑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上，冷眼打量着这座依山而建、工事林立的矿区。寨墙虽不高，但依托山势，层层叠叠，遍布射击孔。墙外壕沟、陷坑、拒马层层密布，显然做了充分准备。

“哼，负隅顽抗。”莽古尔泰冷哼一声，挥手下令，“汉军旗、阿哈上前，填平壕沟，清理障碍！弓箭手压制寨墙！楯车准备！”

典型的后金攻城战术，先用炮灰消耗守军体力和箭矢，再用重器械破城。

战斗在凄厉的牛角号声中打响。数千名被驱赶的汉军旗士兵和包衣阿哈，在身后督战队的钢刀威胁下，扛着土袋、柴捆，哭嚎着冲向壕沟。与此同时，密集的箭雨从后金阵中升起，乌云般罩向寨墙。

“举盾！注意隐蔽！”李铁柱大吼。墙头守军早已举起蒙着生牛皮的大盾，箭矢叮叮当当落下，虽有伤亡，但阵型不乱。

“放箭！”李铁柱看准时机下令。寨墙后、两侧山壁的隐蔽射点内，早已蓄势待发的弓箭手、弩手齐齐发射！箭矢如同毒蛇，精准地射入缺乏重甲保护的炮灰群中，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冯七督造的神臂弩发挥了巨大作用，强劲的弩箭甚至能穿透简陋的盾牌。

然而，炮灰的数量太多了。在血腥的督战下，他们用人命硬生生填平了一段段壕沟，清理出数条通道。后金的楯车（装有厚木板防御的大型推车）开始缓缓前进，后面跟随着身披重甲、手持利斧的重步兵，准备强行破寨。

“滚木！礌石！金汁！”李铁柱声嘶力竭。守军将早已备好的守城器械疯狂砸下。巨大的滚木沿着预设的滑道轰隆隆滚落，将楯车砸得粉碎；沉重的石块砸得重甲步兵盾裂人亡；最可怕的是那滚烫的金汁，劈头盖脸浇下，中者皮开肉绽，发出非人的惨嚎，空气中弥漫起皮肉烧焦的恐怖气味。

后金的第一次猛攻，在守军顽强的抵抗和地利优势下，被硬生生击退，寨墙下留下了数百具尸体。但守军的箭矢、守城器械也消耗巨大，士兵们疲惫不堪。

莽古尔泰面色铁青，他没想到这股“山匪”如此难啃。“用炮！把那些缴获的明军小炮推上来！集中轰击寨门！”

几门缴自明军的轻型佛郎机炮被推上前线，调整角度，对准了黑松岭那看似坚固的寨门。

“轰！轰！轰！”炮声震耳欲聋，实心铁球狠狠砸在包铁的木门上，木屑纷飞，门板出现裂痕。墙头守军被压制得抬不起头。

“他娘的！”李铁柱眼睛红了，寨门若破，后果不堪设想。“冯七！老子的炮呢？给老子轰回去！”

寨内高处，几处经过巧妙伪装的炮位掀开了遮蔽物。冯七亲自指挥着那几门仿制改良的佛郎机炮，“装填！瞄准敌军炮位！放！”

“轰隆！”振川营的火炮发出了怒吼！虽然数量少，精度也欠佳，但突然的反击打乱了敌军的炮击节奏，一枚铁球甚至侥幸砸中了一门后金火炮的炮架，引发一阵混乱。

“打得好！”李铁柱兴奋地挥拳。火炮对射，极大地鼓舞了守军士气。

正面战场僵持不下，莽古尔泰焦躁不已，时间每过一刻，他的补给压力就大一分，赵天豪的骑射营在外围的袭扰也越发猖獗。他下令不惜代价，多路并进，同时猛攻寨墙各段。

战斗进入最惨烈的阶段。双方士兵在寨墙上下用刀枪、弓箭、乃至拳头牙齿进行着殊死搏杀。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每一寸土地。李铁柱身先士卒，挥舞着一柄加厚的朴刀，如同门神般守在缺口最危险处，浑身浴血，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就在这关键时刻，矿区侧翼，一处被杂草和伪装网覆盖的废弃矿洞入口，悄然开启。张猛率领的跳荡营精锐，以及数十名最熟悉矿洞结构的矿工，如同鬼魅般潜行而出。他们利用对地形的绝对熟悉，沿着陡峭难行的小径，悄无声息地迂回到了猛攻寨墙的敌军侧后方！

“杀！”张猛一声令下，这支奇兵如猛虎下山，直插敌军腰部！后金军完全没料到守军竟敢主动出击，还是从如此险要的方向，侧翼顿时大乱。

“弟兄们！援军到了！随我杀出去！”李铁柱见状，抓住战机，率领锐士营精锐打开寨门，发起反冲击！

腹背受敌，后金军攻势瞬间崩溃，丢下大量尸体和器械，狼狈后撤。莽古尔泰气得暴跳如雷，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

夕阳西下，黑松岭前尸横遍野，残旗斜插，宛如修罗场。守军虽然成功击退了敌军，但自身伤亡亦十分惨重，寨墙多处破损，箭矢器械几乎告罄。

李铁柱拄着卷刃的朴刀，看着退去的敌军，重重喘着粗气。他知道，莽古尔泰绝不会罢休，明天，将是更加残酷的一天。但此刻，他看着身边虽然疲惫却眼神坚定的将士，看着远处山道上正在加固工事的张猛所部，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黑松岭，就像一颗砸不烂、敲不碎的铜碗豆，牢牢钉在了莽古尔泰的咽喉之上。这场血战，远远没有结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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