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小兵：开局一碗断头饭 第237章 血沃鹰嘴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稠，鹰嘴崖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沉默地矗立在群山之间。崖壁上凝结的寒露，在渐起的秋风中化作细密的水汽，打湿了守军冰冷的甲胄。张猛按剑立于崖顶最前端的观测点，目光如炬，穿透薄雾，死死锁定着下方幽深谷道的入口。他身后的整片山崖，寂静无声，唯有山风掠过岩石缝隙发出的呜咽，以及士兵们压抑的呼吸声。

“来了。”

身边一名耳力极佳的老哨兵突然压低声音道，几乎同时，张猛也看到了谷道尽头，那一片在熹微晨光中缓缓蠕动的黑影。如同暗潮涌动，沉闷的马蹄声和甲胄碰撞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率先进入谷道的，是约百人的后金斥候骑兵，人马皆披轻甲，行动迅捷。他们显然极为谨慎，在谷口徘徊片刻，才分作数股，交替掩护，小心翼翼地踏入这险要之地。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两侧崖壁，手中的骑弓半张，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张猛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抬手示意。崖壁上，所有守军如同石化般纹丝不动，连呼吸都放得更轻。猎户出身的跳荡营士兵，最擅长的便是忍耐与潜伏。

后金斥候前行约一里，未发现异常，似乎放松了警惕，向后方打出安全的信号。很快，大队人马开始涌入谷道。先是更多的轻骑，然后是衣甲鲜明的正蓝旗战兵，队伍严整，刀枪如林，在狭窄的谷道中拉成了一条长蛇。骄悍之气即便隔着重岩，也能隐隐感受到。他们似乎认为，之前的败绩只是岳托轻敌所致，面对这伙“山匪”，正蓝旗的铁蹄将轻易将其碾碎。

当约半数敌军，包括部分拖着简易攻城器械的辅兵进入伏击圈最核心区域时，张猛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挥下了手臂！

“放！”

三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划破天际！

刹那之间，鹰嘴崖化作了人间炼狱！

埋伏在两侧崖壁上的弓箭手和弩手，早已蓄势待发。令下瞬间，密集的箭矢如同骤雨般倾泻而下！居高临下，箭矢带着致命的加速度，轻易穿透了后金士兵的皮甲甚至部分铁甲。谷道中的敌军猝不及防，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马嘶声与箭矢破空的嗖嗖声混杂在一起，乱成一团。

“举盾！结阵！”一名后金牛录额真声嘶力竭地大吼，训练有素的正蓝旗兵士迅速靠拢，试图用盾牌组成龟阵防御。然而，谷道狭窄，队伍拉得太长，首尾不能相顾，崖上的箭矢又从多个角度射来，盾阵难以周全。

箭雨未歇，更大的灾难降临。守军砍断了粗大的藤索和麻绳，预先安置在崖壁上的滚木礌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轰隆隆地翻滚砸落！巨大的圆木、棱角分明的巨石，如同死神的玩具，在狭窄的谷道中弹跳、翻滚，所过之处，盾牌破碎，骨断筋折，血肉模糊。试图结阵的敌军被冲得七零八落，阵型彻底崩溃。

侥幸躲过箭矢和滚石的敌军，在惊慌失措中四处奔逃，却又触发了更多致命的陷阱。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深坑中密布的尖竹；看似平坦的路上，绷紧的绊马索突然弹起，将奔驰的战马狠狠撂倒；从岩石后、树丛中射出的冷箭，精准地收割着军官和旗手的生命。

张猛冷静地观察着战局，不断下达指令：“左翼三号位，覆盖敌军后队，阻断其退路！”“右翼弩手，重点狙杀那个穿白甲的头目！”

战斗残酷而高效。跳荡营的士兵们充分利用地利，将各种杀人技巧发挥到极致。他们不像正规军那样讲究阵型对冲，而是像最狡猾的猎手，利用环境一点点消耗、蚕食着强大的猎物。

然而，莽古尔泰的主力终究不是易与之辈。初期的混乱过后，在基层军官的怒吼和督战队的刀锋下，残余的后金士兵开始自发地向崖壁下方相对安全的地带收缩，并寻找掩体，用强弓硬弩向崖上还击。虽然仰射威力大减，但精准的箭术仍给一些暴露位置的守军造成了伤亡。

“营官！鞑子后续部队被阻在谷口，正在试图清理路障，前锋残部缩在‘葫芦腰’那片巨石后面，箭射不到！”副手急报。

张猛探头观察，果然，谷道中段有一处天然形成的狭窄区域，两侧巨石嶙峋，易守难攻。约三四百名残存的敌军正聚集在那里，依托巨石掩护，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御。

“停止滚木礌石，节省器械。弓箭手保持压制，但不必强攻。”张猛下令，“让他们缩着。我们的目的是拖延，不是全歼。传令下去，检查器械，救治伤员，准备应对下一次进攻。”

他深知，莽古尔泰绝不会因为一次受挫就放弃。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果然，约一个时辰后，谷口方向传来了巨大的撞击声和呐喊声。后金军动用了随军的工匠和辅兵，冒着箭雨，开始强行清理被守军设置的拒马和路障。同时，更多的弓箭手被调上前，向崖上进行覆盖性射击，企图压制守军火力。

张猛立即调整部署，命令部分弓箭手转移目标，阻击谷口的敌军工兵，同时让预备队上前，替换下疲惫和受伤的士兵。

战斗进入了更加残酷的拉锯阶段。箭矢在空中交错飞舞，不时有士兵中箭倒下。后金军仗着人多，一**地试图冲开谷口，而守军则凭借地利，顽强地阻击。鹰嘴崖上，硝烟与血腥味混合，岩石被染成了暗红色。

日落时分，后金军终于以惨重代价，勉强清理出了一条通道，但天色已晚，不敢再贸然深入，只得在谷口外扎营，与崖上的守军形成对峙。

清点战果，此战歼敌估计超过五百，其中不乏精锐战兵，极大地挫伤了敌军锐气。而跳荡营自身伤亡不足百人，大多为箭伤，可谓大胜。

夜色中，张猛巡视着阵地，慰问受伤的士兵，安排哨岗。他脸上并无喜色，反而更加凝重。他知道，莽古尔泰吃了大亏，明日必然会是更加疯狂的报复。鹰嘴崖，注定要用更多的鲜血来浇灌。

“传令，按计划，一队、二队连夜撤往第二道防线黑松岭。三队随我留下，明日再给鞑子一个‘惊喜’后，交替撤退。”张猛的声音在寒夜中清晰坚定。

鹰嘴崖的第一日，以振川营的完胜告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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