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小兵：开局一碗断头饭 第202章 哀兵之气

石头堡防线上一片死寂，只有夜风呼啸而过，卷起阵阵血腥。赵振川的尸体已被抢回，安放在主寨议事堂内，一面残破的“赵”字大旗覆盖在他身上。

李铁柱左臂简单包扎着，血迹仍在渗出。他单膝跪在赵振川灵前，虎目含泪，声音哽咽：“赵先生，您放心走好！这笔血债，俺李铁柱必定让‘座山雕’百倍偿还！”

赵振川战死的消息如野火般蔓延。起初是难以置信的沉默，随后是压抑的抽泣，最终化为冲天的愤怒。

“赵先生是为了救我们而死的！”参与突袭行动的生还死士红着眼眶，向围拢过来的守军讲述当晚的惨烈，“他本可以突围，却执意断后，身中七创仍力战不退...”

寨墙之上，一名年轻士兵突然狠狠地将长枪砸向墙垛，嘶声道：“赵先生教过我认字！他那样好的人，怎么就...”

“是‘座山雕’！是那些畜生！”旁边一名老兵咬牙切齿，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握住刀柄。

悲愤的情绪如瘟疫般扩散。就连后方的妇孺闻讯也痛哭失声。赵振川平日待人和善，常抽空教孩子们认字读书，此刻他的离去，让每个人都感到切肤之痛。

周老爹默默擦拭着弓弩，苍老的面容上刻满悲戚。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哑声道：“赵老弟，你走好。老夫这把老骨头，定要多杀几个贼子为你送行！”

陈伍独自一人在指挥所内，面前摊着赵振川留下的血书。字迹潦草而坚定，每一笔都透着临终前的牵挂与嘱托。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陈伍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眼前浮现赵振川生前的音容笑貌。正是这位长者，在他最迷茫时给予指引，在黑虎营最艰难时倾力相助。

“砰”的一声，陈伍的拳头重重砸在桌案上，震得茶碗跳动。他猛地起身，眼中已无迷茫，只有钢铁般的决意。

寨墙高处，陈伍的身影出现在晨曦微光中。守军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成百上千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弟兄们！”陈伍的声音并不响亮，却清晰地传遍全场，“赵先生走了。”

他停顿片刻，让这沉重的现实再次击中每个人的心扉。

“他是为了我们大家，为了黑虎营能有一条活路而死的！”陈伍提高声调，目光如刀扫过全场，“他本可安享晚年，却选择与我们同生共死！他本可安全撤退，却选择断后赴死！”

人群中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我们现在能做什么？”陈伍的声音陡然转厉，“哭泣？投降？逃跑？这就是赵先生希望看到的吗？”

“不！”李铁柱率先怒吼。

“不！！！”数百人齐声响应，声浪震天。

陈伍拔出雁翎刀，直指“座山雕”军营方向：“赵先生的英灵正在天上看着我们！他要看的不是我们的眼泪，而是我们的勇气！不是我们的悲伤，而是我们的复仇！”

他每说一句，守军们的脊梁就挺直一分。

“我陈伍在此立誓：此仇必报，此恨必雪！只要黑虎营尚存一人，必与‘座山雕’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不死不休！”怒吼声一浪高过一浪。

悲愤转化为冰冷的力量。守军们默默回到各自岗位，眼神中的恐惧已被决绝取代。

一名重伤员挣扎着爬起，不顾医兵阻拦，执意要回防线：“我还能拉弓！就是死，也要多杀几个贼子为赵先生报仇！”

工匠营里，冯七红着眼睛，带人将最后一批火药精心调配：“这些全都给我做成震天雷！老子要让‘座山雕’尝尝天崩地裂的滋味！”

寨墙破损处，守军不再简单堆砌障碍，而是设下层层致命陷阱。每个人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死，也要拉足垫背的。

灰鸢的亲兵队默默系上白布条，这是哀兵赴死的标志。很快，这一举动蔓延全军，每个守军左臂都系上了白布。

“这是我们为赵先生戴孝，”灰鸢声音冰冷，“也是我们赴死的决心！”

正午时分，“座山雕”军再次发动进攻。然而这一次，他们遭遇的是一支完全不同的军队。

敌军刚刚进入射程，箭矢便如飞蝗般倾泻而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密集、精准。冲在最前的敌兵成片倒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放箭！为赵先生报仇！”周老爹嘶哑的吼声响彻寨墙。

当敌军冒着箭雨逼近寨墙时，守军不再被动防守，而是主动跃出掩体，与敌人展开白刃战。

李铁柱如疯虎般冲杀在前，朴刀每一次挥出都带起一蓬血雨。他浑身是伤，却仿佛不知疼痛，只知杀戮。

一名年轻守军被长枪刺穿腹部，却死死抓住枪杆，让同伴一刀结果了敌兵性命。倒地时，他脸上竟带着微笑：“赵先生...我为你报仇了...”

这种以命换命的打法，让敌军胆寒。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抵抗，仿佛每个守军都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陈伍站在高处，冷静地观察战局。他看出敌军士气已挫，当即下令：“亲兵队，随我出寨逆袭！”

寨门突然洞开，陈伍一马当先，灰鸢率亲兵队紧随其后，如利剑直插敌军侧翼。这一出其不意的反击彻底打乱了敌军阵脚。

“撤退！快撤退！”敌将见势不妙，慌忙下令。

守军趁势掩杀，直追出二里地方才收兵。此战歼敌三百余人，是开战以来最大胜利。

返回寨内，守军们疲惫却兴奋。然而陈伍清楚，这仅是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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