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髓泪”——殿灵回响所言的修复之物,就在十丈之外的高台上,规律滴落,散发着纯净的星辰生机与磅礴能量。
陈苟靠坐在冰冷的柱基上,喘息渐平,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权衡着利弊与风险。
殿灵的话可信吗?大概率有所保留,甚至可能隐瞒了关键信息。但“星髓泪”本身的吸引力是实实在在的,星核传来的那种近乎本能的渴望做不了假。以他现在的状态,别说去什么“观星台”接受考验,就是在这危机四伏的陨星殿里多待一会儿都可能遭遇不测。
恢复实力,是当前压倒一切的需求。
“妈的,又是这种‘不往前走就得死,往前走可能死得更快’的选择题……”陈苟内心哀叹,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他深吸一口气,挣扎着完全坐直身体,开始更仔细地观察高台周围的环境。
星瞳全开,尽管视线因虚弱而模糊,能量感知也大不如前,但他还是竭力捕捉着每一丝异常。高台本身似乎只是普通(相对而言)的暗金色材质,上面的裂纹古老而自然,不像是近期布置的陷阱。凹坑中的“星髓泪”能量纯粹得惊人,除了星辰之力与生机,几乎没有杂质。滴落的规律、声音的回响,都显得无比自然。
周围的地面上,除了岁月积尘和战斗遗留的碎片,没有隐藏的符文或能量节点。至少,在他目前能感知的范围内,看不出明显的杀机。
“也许……这次真的就是个‘机缘’?”陈苟暗自思忖,但旋即又否定了这个天真的想法,“不,在这种鬼地方,免费的午餐最贵。殿灵让我取‘星髓泪’,必然有它的目的,可能是为了让我有能力去接受‘考验’,也可能是这‘星髓泪’本身,就是考验的一部分……”
他想起守礁人,想起观墟台的幻境。这些古老的存在,似乎都喜欢设置这种“给予-索取”或“诱惑-考验”的套路。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陈苟最终下定了决心。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差到没资格挑三拣四了。哪怕“星髓泪”是毒药,只要能暂时压下伤势,获得行动力,他也得试一试。
他没有立刻冲过去,而是先尝试活动了一下僵硬疼痛的四肢,然后扶着身后的柱基,极其缓慢、艰难地站了起来。每动一下,都牵动全身伤势,冷汗浸透了残破的衣袍。他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步一挪,花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挪到高台之下。
近距离观察,那汪“星髓泪”更显神异。液体并非纯粹的银色,内部仿佛有无数微缩的星辰在缓缓旋转、生灭,散发出柔和而浩瀚的光晕。仅仅是靠近,呼吸着那股浓郁的星辰生机,陈苟就感觉干涸的经脉传来一丝微弱的滋润感,精神也为之一振。
但他依旧没有伸手。
他先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最低阶的、几乎没什么灵性的普通玉瓶法器(得自某个不知名对手的遗物),用一丝微不可查的星力操控着,缓缓飞向凹坑,试图收取一滴“星髓泪”。
就在玉瓶瓶口即将接触到液面的刹那——
“嗡……”
高台本身毫无变化,但那滴将落未落、悬在凹坑边缘裂痕处的“星髓泪”,却微微荡漾了一下,散发出的星辰波动骤然变得强烈而……具有某种排他性?
玉瓶法器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被轻轻弹开,瓶身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果然……”陈苟眼神一凝,“这东西,不是随便什么容器都能装的。或者说……它‘认人’?”
他想了想,散去对玉瓶的控制,任由它掉落在旁。然后,他缓缓伸出自己那因为虚弱和伤口而微微颤抖的右手。
没有动用灵力,只是将手指,缓缓探向那汪“星髓泪”。
这一次,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当他的指尖触及那冰凉而温润的液体表面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感瞬间从指尖传来,仿佛干裂的土地遇到了甘霖!同时,他眉心的太初星核,不受控制地剧烈震动起来,发出欢悦而急切的嗡鸣,裂痕处都似乎亮起了一丝微光!
“星髓泪”仿佛也感应到了星核的存在,液面微微荡漾,主动分出一缕纤细的银色水流,如同拥有生命的小蛇,顺着他的指尖蜿蜒而上,迅速没入皮肤之下!
“呃!”陈苟身躯一震。
没有想象中的剧痛或能量冲击。那缕“星髓泪”进入体内后,立刻化作一股清凉而磅礴的洪流,但这洪流异常“温和”且“聪明”。它没有粗暴地冲击他破损的经脉,而是如同最灵巧的工匠和最具耐心的医者,先以自身精纯无比的星辰生机,轻柔地包裹、滋润那些受损最严重、淤塞最厉害的地方,缓缓化开瘀滞,抚平裂痕,驱逐着盘踞其上的乌光与灰绿气息。
这些异种气息在“星髓泪”面前,显得力不从心。乌光能量中的阴厉被星辰生机中和、净化;灰绿死气中的腐朽与侵蚀之意,也被磅礴的生机死死压制、一点点磨灭。虽然速度不快,但效果显着且根基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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