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血腥气,似乎还未散尽。
那冲天的怨念,化作了血狱魔龙最肥美的佳肴,也为崔健带来了名为“帝王心术”的新能力。
可此刻的崔健,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兴奋。
他斜倚在御书房那张巨大的白虎皮软椅上,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
无聊。
极致的权力,带来的是极致的无聊。
就像打通了一款游戏的最终boss,看着满屏的通关祝贺与最终得分,最初的几秒钟是兴奋的,但很快,巨大的空虚感就会席卷而来。
世界安静了。
朝堂上,再也没有人敢反对他的任何旨意。
江湖中,所谓的名门正派,如今比朝廷的鹰犬还要顺从。
江南的士人,那些自以为风骨无双的读书人,连同他们的思想和血脉,都快被他从物理和精神上彻底抹除。
太安静了。
安静到,让他觉得有些烦躁。
他打开系统界面。
【叮!您的“血狱魔龙”正在酣睡,消化能量中……】
【叮!您已装备被动光环“帝王心术”,言出法随,惑心乱志。】
新玩具到手了,却没有一个像样的靶子来实验效果。
他瞥了一眼跪在不远处,正机械的为他整理奏折的公孙琙。
这位曾经风华绝代,眼神里燃烧着火焰的状元郎,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他的眼神,死了。
无论崔健怎么逗弄他,他都像个坏掉的提线木偶,不会再有任何有趣的反抗。
“真没意思。”
崔健踹了踹他的腿,公孙琙只是身体晃了一下,连头都没抬。
这个玩具,玩坏了。
他百无聊赖的站起身,在空旷的宫殿里踱步。
金碧辉煌的宫墙,雕梁画栋的飞檐。
这里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却也是最无聊的地方。
这里的每一个宫女太监,看到他都像是老鼠见了猫,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他们眼中只有恐惧,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恐惧。
看多了,也腻。
“这偌大的皇宫,太空旷了些。”
崔健停下脚步,环顾着这片死寂的华丽牢笼。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划破了他脑中的沉闷。
对啊。
皇宫之所以空旷,是因为少了一些重要的“装饰品”。
比如,哭声。
比如,哀嚎。
比如,充满仇恨却又无能为力的眼神。
而这些,都可以在一个地方,集中的,高效的生产出来。
后宫。
朕的后宫,好像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废后。
这可不行。
这完全是对皇权的一种浪费。
“呵……”
崔健的嘴角,终于重新勾起了一抹熟悉的,玩味的弧度。
那深入骨髓的空虚感,被一种名为“创意”的东西,缓缓填满。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轻声宣告,像是在对自己,也像是在对那两个世界的观众。
“朕的后宫,又该添人了!”
这个念头一出,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无数恶毒而有趣的想法,争先恐后的涌现出来。
添人,当然不是为了繁衍后代,更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雨露均沾。
对崔健来说,后宫不是温柔乡。
它应该是一个陈列“战利品”的展览馆。
一个制造痛苦与绝望的永动机。
“该选些什么样的人进来,才能让这场戏,变得更有趣呢?”
崔健回到御书房,重新坐下,陷入了愉快的“剧本创作”之中。
单纯的美女?
不,太肤浅了。
那只是最低级的感官刺激,朕已经玩腻了。
他需要的是,精神上的享受。
他要的是那些,本身就自带“故事”,自带“仇恨值”的女人。
他的目光,在脑海中的地图上缓缓扫过。
北境的蛮族?他们的公主好像在上次大战中,被俘虏后又放回去了。嗯,可以派人去“请”回来,让她感受一下中原王朝的“待客之道”。
那些被他收编的武林门派?听说华山派的掌门有个女儿,号称“玉女剑仙”,心高气傲,非江湖俊杰不嫁?
很好,朕的后宫还缺个会耍剑的。
还有……
崔健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了江南。
那片刚刚被他用血洗过一遍的土地。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他轻声念叨着,脸上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
是啊。
江南的士人虽然死绝了,但他们的妻女,他们的姐妹,她们的未婚妻……还活着。
那些曾经的大家闺秀,那些饱读诗书,自诩清高的才女们。
她们现在,一定对朕,恨之入骨吧?
她们是不是以为,男人死了,这场灾难就结束了?
是不是以为,自己只要隐姓埋名,就能抱着对朕的仇恨,苟活一世?
太天真了。
在朕的剧本里,死亡从来都不是结束。
恰恰相反,它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一个,专属于她们的,更漫长,更绝望的地狱的开始。
“哈哈……”
崔健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已经能想象到,当圣旨传到江南,当那些侥幸存活的官家女子,被从残破的府邸,从隐居的乡野,一个个被揪出来,押送进京时。
她们脸上那混杂了恐惧、仇恨、和难以置信的表情,该是多么的精彩!
她们会反抗吗?
她们会用那些从书中学来的贞烈故事,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吗?
太好了。
朕就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
朕会用她们所有亲人的性命,用她们仅存的家族荣耀,逼着她们,乖乖的,活生生的,走进这座黄金牢笼。
“义父们,朕知道你们喜欢看什么。”
崔健对着空气,轻声笑道。
“不就是强扭的瓜,别人的白月光,看着她们在仇人身下辗转承欢,却无力反抗的戏码吗?”
“朕懂。”
“放心,这个剧本,主打的就是一个‘终极NtR’。”
然后,他又仿佛换了个频道,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对另一边的观众说道。
“小仙女们,别急着哭。”
“你们的眼泪,朕也早就预定好了。”
“家破人亡之后,再被仇人掳入后宫,夜夜承受屈辱。这个套餐,是不是够你们把眼睛哭瞎,把屏幕打湿了?”
【叮!检测到‘义父们’直播间打赏额度出现异常波动!期待值爆表!】
【叮!检测到‘小仙女’直播间出现大量‘不要啊’‘你做个人吧’的弹幕,恐慌指数急剧上升!】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证明了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别人的痛苦,就是他的快乐。
“来人,传张圭。”
崔健对着门口喊道。
很快,宰相张圭就迈着他那标志性的,毫无生气的步伐,走了进来。
他跪下,行礼,像一具完美的傀儡。
“陛下有何吩咐?”
崔健看着他头顶上那团一成不变的,死灰色的气,嘴角微微上扬。
他决定,试一试自己新得的“帝王心术”。
他没有直接下达那道残忍的命令,而是用一种充满“仁慈”和“哲学”的语气,缓缓开口。
“张爱卿,朕最近在想一个问题。”
“生与死,哪个才是对人最大的惩罚?”
张圭愣了一下,这个问题,超出了他的处理范围。
崔健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朕杀了江南那么多人,他们的确死了,化作了枯骨。”
“但是,他们的怨恨,他们的不甘,也随着他们的死亡,一起消散了。这对于他们所犯下的罪过,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张圭的后背,开始渗出冷汗。
他就知道,这位陛下的脑子里,永远在酝酿着超出常人想象的,更恶毒的东西。
“朕觉得,”崔健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真正的惩罚,不是死亡。”
“而是活着。”
“是让那些怀着血海深仇的人,眼睁睁的看着朕活得比谁都好,看着朕的江山越来越稳固。她们每天从噩梦中醒来,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朕的威严与荣耀。她们恨不得食朕之肉,饮朕之血,却偏偏还要对朕三跪九叩,山呼万岁。”
“她们的灵魂在仇恨的烈火中日夜煎熬,永世不得解脱。这,才是对叛逆者,最彻底,最完美的惩罚。”
“张爱卿,你觉得朕说的,有没有道理?”
张圭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太可怕了。
杀人,还要诛心。
还要把这诛心之法,包装的如此冠冕堂皇。
在“帝王心术”光环的影响下,他甚至觉得陛下说的……好像真的很有道理。
他只能俯下身,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陛下……圣明。”
“嗯,你明白就好。”
崔健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图穷匕见。
“所以,朕决定,在江南,举行一场特殊的‘恩选’。”
“凡是此次涉案官员士绅之家中,年龄在十六到二十岁之间的女子,只要容貌尚可,便可选入宫中,封为才人。”
“这是朕给她们的恩典。一个让她们能亲眼见证朕君临天下,也能为她们家族赎罪的机会。”
“你,去拟旨吧。”
“记住,要写的感人肺腑,要体现出朕的仁慈与宽宏。”
崔健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刀。
张圭接过这道比任何催命符都要恐怖的口谕,整个身体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仿佛已经看到,江南之地,将再起一场比血洗更加令人绝望的哀嚎。
但他能做什么呢?
他只能磕头领命。
“臣……遵旨……”
看着张圭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崔健的心情,终于彻底好了起来。
新的游戏,开始了。
一种名为“期待”的情绪,填满了他的胸膛。
在新的“战利品”送来之前,我是不是该去检阅一下,我收藏的第一件战利品呢?
他想起了那个被他打入冷宫的废后,苏晚晴。
也不知道,她在里面,过得怎么样了?
有没有学会新的才艺,能给朕带来一点小小的惊喜呢?
崔健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危险而又愉悦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