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穗仰头看他,问:“你回了质子院可还好?”
下一刻似乎意识到自己才刚将人救出来,不好意思一笑:“对不起。”
谢砚舟只能看见她略带歉意的眼:“无碍。”
说完这话后,谢砚舟突然倒在地上,用手撑着,面色瞬间变了,整个人开始迷离起来。
沈嘉穗被吓一跳,忙将人扶起来,颤抖着声音问:“谢、质子,你怎么了?”
谢砚舟撑着最后一点清醒,从怀中拿出一捆细绳:“我有、有瘾症,烦请绑住我,堵住我的嘴。”
这些日子他都是靠捆住自己来抵瘾毒发作时的痛苦,否则他怕自己忍不住跑出去。
“我?我要将你绑起来嘛?”沈嘉穗有些惊慌,即便是知道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可见他额上青筋暴起时,还是觉得愧疚。
若不是自己不够细心,也不至于让他中毒。
她利索地将人绑了起来,又扯了两块干净的衣裳布塞到他口中。
忽然间,谢砚舟整个人开始浑身抽搐,嘴中发出唔唔声,整个人开始失去意志,不断挣扎。
沈嘉穗第一次见他这样毒发的样子,还在府中时,他还不是如此。
可想而知此毒有多害人,且大夫说,越到后面越难忍耐,整个人犹如被蚂蚁爬满身,浑身难受,又如被蛇虫啃咬。
她心中越发愧疚。
不知等了多久,沈嘉穗的眼神始终落在他身上,见他逐渐稳定下来,怕他清醒过来会饿,便去荣华殿拿了些吃的回来。
再回来时谢砚舟已经清醒。
他神容疲惫,眼中泛着红血丝,身上的衣裳被汗水浸透,头发凌乱的不像话,衣裳也歪歪扭扭,可见受了多大苦楚。
谢砚舟看她回来,心中不安微微放下了,方才清醒时见不到她,还怕她因为自己被抓走,随即又瞧见她手中的吃食。
他哑着嗓子说话,汗水顺着他的面庞流下:“去拿吃的了?”
手上的糕点不算精致,但也是贵人才能吃的上的,寻常宫女应当是吃不了。
以她的身份来说,应当也是吃不着的,难道她去偷的?
还未说话,沈嘉穗便走上前去,替他整理了一番仪容,将凌乱的发用玉冠束了起来,又用袖子替他将脸上的汗擦了去,准备替他解绳子。
谢砚舟出口阻止:“还有两次,不要解。”
沈嘉穗手微顿,不解道:“为何还有两次?”
但心里却在泛酸,这毒竟然这么狠毒。
谢砚舟垂眸一笑:“中了太久的毒,此毒无解,只能靠硬生生的熬,这些日子也是慢慢摸出规律来了。”
面具下的容颜并无开心之意,她用手捻了块糕点,递到他唇边:“吃点东西吧,应该很费体力。”
谢砚舟觉得这次忍耐虽然痛苦,却有她相陪,倒是还好,更何况此处没什么人,比起质子院要好上许多。
他一边吃一边低声问:“这糕点是哪里来的?你会不会被罚?”
沈嘉穗摇头,有意瞒他:“我偷偷拿的,每样只拿一点,不会被发现的,吃吧。”
谢砚舟吃了几块糕点,便又开始发作了,发作时整个人都在挣扎,他显得格外狂躁,不似他平常。
沈嘉穗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等到他发作完。
他整个人精疲力竭,像是费了很大的劲儿。
谢砚舟睡了过去,沈嘉穗趁着这个时间,将这个屋子打扫了一番,又从其他地方偷偷拿了些被褥铺在房间的床上。
不知平常他是如何挨过这种时间的,如此痛苦,心里想必是恨极了自己,哪怕不是她本心,却是在她那出的事。
眼瞧着到了傍晚了,她去了荣华殿,交代了小翠给公主府报平安,便去了小厨房煮面吃。
她原本也不会煮这些,只是前世活的太苦时,沈邕特意断了自己财路还断了自己的吃食,就连奴仆也没有,那时自己也学会了不少生存手段。
一碗米能顶半月饥。
做好一碗面,她偷偷溜去玉伶宫,便看见谢砚舟已经清醒过来。
她放下碗,走到他跟前,轻声轻语的:“可要我要帮你解开绳子?”
谢砚舟“嗯”了一声,神情还有些滞,反应迟钝许多。
替他解开绳索后,沈嘉穗将面端到他跟前,笑着道:“我做了点面,你吃吧。”
谢砚舟看了看眼前这碗放了一层辣椒的鸡蛋面,有些不解:“你怎知我吃辣?”
此话一时间将沈嘉穗问住了,她当然知道啊。
沈嘉穗看了那面一眼:“燕国人喜辣,我也只是猜的。”
谢砚舟点了点头,并未怀疑:“你可吃了?或者一起吃?”
沈嘉穗摇头,给他喂了一口:“你吃吧,我不饿。”
谢砚舟看着这撒着辣椒粉末的面,便道:“这面上撒辣椒粉末难免呛人了些。”
那一坨坨粉末还未散开。
“啊?”
沈嘉穗不懂,她也不爱吃辣食,便随手拿了些撒上,自然是比不上公主府厨子做的好。
她虽然挡着脸 可看起来乖巧极了,谢砚舟不由得想到了前世,她也救过自己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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