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那人死了。”
说话的熙云,这段日子便是她在府内外周旋传递消息。
“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快。”
沈嘉穗今日不施粉黛,像极了是为应景。
“另外,六皇子也被发现在青楼中。”
沈嘉穗倒是没想到他,回来几日也没打听到他的消息,今日倒是出来了。
还是这么好的时机。
“他在案发处?”
熙云点头,沉稳的样子让沈嘉穗放心不少,短短几月便成了这样子,想来祁踽对她栽培不少。
“据青楼的老鸨所言,六皇子应当是去亲眼看了这场、风花雪月,只是不知那女子是大公主。”
拂烟适当出声:“还真是一石二鸟。”
沈嘉穗看了拂烟一眼,笑道:“倒是没有二鸟,不过皇后那边估计得头疼一阵了。”
拂烟吐了吐舌头:“奴婢愚钝,但此事真是大快人心呢。”
要说这沈凝虞怎么死的呢?
马上风。
女版马上风。
此计自然是沈嘉穗出的。
沈凝虞本就不是安分的,听说近日来了好些清秀的小倌,便迫不及待的去了青楼。
而这青楼的小倌可都是沈嘉穗派去的人,这些人都是郁郁不得志之人,甘愿堕落。
沈嘉穗给他们下了毒,这毒只有交合之时,会传染给沈凝虞,感染此毒之后,便会神志不清,只想欢合之事。
寻常只需找男子行事便能解毒,可沈嘉穗在那一批人中,全下了此毒。
沈凝虞只能一直受着此毒,直到精血逆行而亡。
沈凝虞是活生生死在情事上的。
这事传到洛阳百姓口中时,早变成了沈凝虞**不堪,生生作死了。
“大快人心倒是没错,这段时日将这些胭脂水粉都收起来吧,毕竟,这也算是本宫的皇姐。”
沈嘉穗下了令:“寻个时日去祭拜祭拜我的好皇姐。”
熙云:“宫中已经知晓此事了,大人传话来,皇上很生气,已经派了大皇子去查此事了。”
“沈誉?”沈嘉穗挽了挽发:“差点忘了他与皇姐乃是一母同胞呢。”
要说这先皇后林鹤兰,沈邕原配,生下沈凝虞后是最得沈邕喜爱,沈凝虞也是备受宠爱。
可感情哪有长久的,随着后院女子越来越多,沈凝虞虽然是最受宠爱的孩子,可沈誉却不是。
沈凝虞自小被带在沈邕母亲身边,惯得无法无天,就连生母都看不起。
沈誉被林氏带在身边,到沈凝虞十几岁时甚至不与林氏二人来往,更莫说沈誉这个弟弟。
在她眼里,沈誉可与自己无关。
沈誉到底还是把她当自己姐姐了,毕竟两人是亲姐弟。
要说多么心伤也是没有,只不过还是有些许惋惜。
沈凝虞的死轰动洛阳,连带着沈嘉穗也被指指点点起来。
谁也没想到,这凝虞公主竟也是这种人,她可是有驸马的。
驸马脑袋上都绿得要发亮了。
可怜的还是两个孩子,父不亲母不爱的。
沈嘉穗参加了沈凝虞的丧礼,沈邕对外宣称她是突发心疾而亡,也是为了挽回些许名声。
而沈凝虞的驸马早早向沈邕提了和离之事,哪怕是死了,也不想被她的名声所累。
沈邕自知此事是自己女儿理亏,也没有多留。
唯独留下两个孩子。
沈嘉穗到祭堂时,只见着两个孩子跪在棺前哭喊。
“母亲呜呜呜……”
两个孩子一个三岁一个五岁,尚且不是很大的年纪。
沈嘉穗不敢往前,她看着两个小小的身影,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她杀的那个人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可孩子何其无辜,小小年纪没了母亲,父亲也不要他们。
沈嘉穗稳了稳心神,朝祭堂中走去。
“思安,思乐。”沈嘉穗笑着看向两个小孩:“吃过饭没?”
“穗穗姨母~我娘亲为何躺在里面不出来呜呜呜,我要娘亲……”
沈嘉穗心口抑得难受,勉为其难露出一个笑:“娘亲她累了,要先睡一会。”
“姨母,我娘亲是不是死了。”
思安是小男娃,也是哥哥,倒是比妹妹思乐懂得多一些。
沈嘉穗重生以来,手上人命也不少了,可如今,唯独沈凝虞的死让她有一丝后悔。
早知道便不来此处了,本以为能有复仇的快意,如今却因为两个孩子失去母亲,而动摇了本心。
“思安……”
到了此刻便是百口难言,孩子无辜,可她的卉儿何尝不无辜。
她用了歹毒的法子杀了沈凝虞,可却为卉儿挣得了安稳平静的日子。
今日自己不杀她,来日谁人怜悯自己?
“乖,有空来姨母府中玩。”
论说心狠,她到底是不够的。
前世她和卉儿两人过得那么苦,沈凝虞从不无辜。
她上前插了两支香,冷冷看向棺木,并未行祭拜之礼。
“殿下,大皇子过来了。”
沈誉见她第一面便问:“沈嘉穗、是你做的吗?”
沈嘉穗未施粉黛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皇兄、是怀疑我?”
沈誉紧盯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可却什么也没瞧出来。
“沈嘉穗,若让我知晓是你所为,莫怪我不顾念往日情分。”
沈嘉穗闻言只想笑,反问:“我有何理由杀她?我与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往日都不曾碰面,怎会杀她?”
情分,他们之间存在着仇恨,哪来的情分呢?
沈誉回:“除夕时,你可是大闹凝虞的公主府。”
“那皇兄可是觉得我那时做错了?他们做了错事,难不成不该付出代价么?”沈嘉穗上前一步,靠近他:“皇兄认为是穗穗动的手,可是因为沈凝虞自己做的过分?”
沈誉避而不答。
“若是她没做什么事,皇兄未免有些冤枉穗穗了,难不成我还能让皇姐去青楼寻欢不成。”
沈誉侧眼看她:“沈嘉穗,若是让我查着是你,不会因为从前手下留情。”
沈嘉穗嗤笑道:“那你去查,沈凝虞真是好命,有个为她主持公道的弟弟,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儿,只可惜离得早了,不能享受人伦。”
“思安思乐也是可怜,往后就如我和沈嘉卉一样了,都是没有父亲母亲的孩子了。”
她说这话时贴近沈誉耳畔,到底还是害怕两个孩子听见。
说完,沈嘉穗便抬脚离开了此处。
远远的,传来思安询问的声音。
他问:“舅舅,所以我们真的没有娘亲了是不是?”
她的步伐越来越快,似是逃离此处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