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
那些郎君们被为难了,看着谢砚舟不用出去赚钱,过得舒舒服服的,心中嫉妒,每日都与他为难。
抢吃抢穿,谢砚舟全忍下了。
虽然他并未亲临这些事,但他可都是从那个假谢砚舟嘴中听到的这话。
府中的赵臻等人也没空理这个质子,自然没人理会。
那假质子虽然是假的,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怎会忍得住。
这七色锦鲤就是他有意为之。
谢砚舟本人也觉得此举甚好,他倒要看看沈嘉穗想做什么?
“公主不信,自可去问问住在其他院子的郎君们。”谢砚舟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与前世不同,前世的谢砚舟可谓是极其能忍。
可这一世,他变得有些奇怪。
总是不知不觉的,有些瞧不起她的样子。
沈嘉穗来之前也听说过此事,从他嘴里这般云淡风轻,倒是让她不好发难了。
本来她也不是来为难他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大雨,忽然想起了谢砚舟,以及那旖旎的场景。
“你今日为何愿意与他们行礼了?”
沈嘉穗换了个话题。
谢砚舟倒是没料到,她居然放过了自己。
“若不愿,岂非又得得罪人,又是一场风波。”
沈嘉穗听着就来气:“你就仗着我宠爱你,不怕得罪我是吧!”
谢砚舟没答话,静静盯着她裙摆上的雾花瞧,也不知在想什么。
“谢砚舟!!”
沈嘉穗没好气地一掌拍在他的手臂上:“又不说话?”
出去一趟,她倒是更加娇戾了。
“殿下想让谢某说什么?想罚便罚吧,我无话可说。”
谢砚舟一副压根不怕她的样子,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
当然了,洛阳谁人不知道,沈嘉穗就是个草包公主,连带着跟她的郎君们都得出去赚钱。
没几个人瞧得起她。
可惧怕还是有的。
谁不怕她发疯呢。
“我没说要罚你啊,你知道那尾锦鲤去了何处?”沈嘉穗冷笑:“它进宫了!”
“谢某只求好好活着。”
沈嘉穗没话说了。
“咳咳咳。”
低哑的咳嗽声自他胸腔传出。
“病了?”
谢砚舟与往日不同,如今在沈嘉穗跟前倒是松弛得很。
“回来的时候,被暗伤了。”
他知道是谁的人,那身手必然是出自他的好兄弟之手。
毕竟他可不想自己能活着回到燕国。
“怎么不同管家说,伤着哪了?”沈嘉穗倒是急了起来,伸手就想扒他衣服。
谢砚舟皱着眉,拉紧身前的衣物:“公主殿下,自重。”
沈嘉穗的手停了下来:“谁伤的?”
谢砚舟不语。
“罢了,不想说就不说。”
沈嘉穗闷声道:“真是没心眼,不知道好歹。”
谢砚舟似是在魅惑她般:“殿下是好人么?”
她一手从怀中掏出一尊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一手将藏在袖中带来的鱼鳞金甲拿了出来。
在看到金甲那一刻,谢砚舟神情恍惚了片刻。
“给你了,一个小气鬼送给本宫的,本宫用不着。”沈嘉穗将东西丢在他怀中,笑眯眯的:“谁让本宫喜欢你呢。”
她凑到他眼前,笑意盈盈的。
谢砚舟定睛一看,发现她脸色一片酡红,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当下明了,她这是喝了酒,酒意上头了。
难怪如此好相处。
沈嘉穗没醉,但高兴。
因为方才来人报,沈凝虞她踏入了自己亲手为她设置的陷阱了。
“小气鬼?”
沈嘉穗点头:“对!”
谢砚舟看着从自己手上出去又回到自己手上的鱼鳞金甲,莫名觉得好笑。
这小气鬼说的是自己?
他颠了颠这金甲,神色平淡:“公主殿下当真舍得给谢某,若是因为喝了酒,一时兴起,谢某怕明日殿下清醒后又要罚我了。”
沈嘉穗点头:“罚,该罚。”
“这才过了多久,你就搬回来这里,本宫的偏房还空着,明日你便搬回去,伺候我。”
她理直气壮的,分明人家是质子,是一国皇子,却被她当成下人指使。
“你若是觉得我醉了,那便醉了,这东西送人了,我便不会要回来,拿着吧。”
谢砚舟本来清清楚楚的思绪,因为这一件鱼鳞金甲,稍稍有些乱。
她为何给自己呢?
这算得上是奇宝,她就这样随手送给了自己?
就好像前世,她为何要替自己挡那一箭?
究竟为何?
一个让他都难以置信的念头涌入他脑海中:难不成沈嘉穗真的喜欢自己?
谢砚舟冷漠地看向沈嘉穗,这个念头并没有让他开心,反而在思索,为何她会喜欢自己?
可在思索后,又觉得,若是喜欢自己,那他行事会不会更容易得手?
又或许说,能否利用她的喜欢,拿到布防图呢?
“为何?”
沈嘉穗嗤笑出声:“有什么为何?本宫行事向来随心。”
她不得不承认,无论前世今生,她都为这张脸、这个人心动不已。
或许在众人前,她假意的喜欢,看在外人眼里很是认真,而自己身边的人都以为做戏。
但只有她自己知晓,她的确,的的确确,喜欢他。
但也只是喜欢。
沈嘉穗开开心心的离开了,不仅没有罚谢砚舟,还给他送来了金甲和药。
花繁似锦,只过了三日的时间,整个洛阳忽然沸沸扬扬传着沈凝虞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