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地上的沈嘉穗,他总觉怪异,不争不闹不哭,莫名让他心底生烦。
谢砚舟长腿一收,背对着沈嘉穗躺着,冷声说了句:“你还讲起道义来了,今晚跪在床前,不要再动,若是吵醒我,那碗堕胎药就是你的。”
沈嘉穗低着头,沉沉回了句:“嗯。”
在此刻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从前在沈邕跟前跪也是一宿一宿的,三日三夜也没少跪过。
倒是练就了跪的本领。
只不过以前她跪沈邕总会将膝盖护好,今日却是没有准备的。
“叩叩!”下人端着药走了进来。
沈嘉穗看见药整个人已经想好该如何逃脱了,如果他当真狠心,自己也该拼死一搏。
“殿下,汤药已经熬好。”
谢砚舟本就只是闭目养神,闻言坐起身来,看见沈嘉穗乖乖巧巧的样子。
他挥了挥手,屏退下人:“炉子上常备着,下去吧。”
沈嘉穗知道他想用两个孩子的命来要挟自己,所以并不说什么,毕竟,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他不再有这些想法。
人很奇怪,方才还伤心着,现在就开始算计起来。
沈嘉穗身子本就是没好,跪了一炷香便已经有些撑不住,可她看了看榻上的谢砚舟,没了脾性,半坐在地上撑了许久。
谢砚舟已然睡过去了,沈嘉穗迷迷糊糊间醒来瞧着外面的天色,恍恍惚惚的,似乎是天亮了。
她想换个姿势,却浑身酸软,下一刻便意识全无。
晕过去前一刻,她想的是这两个孩子,千万要保下来。
再次醒来时,她瞧见的依旧是谢砚舟,她唇干舌燥,缓缓伸出手。
公冶无疾大呼一声:“她醒了!”
沈嘉穗脑袋有些晕,却不知为何好像听见公冶娴发出男子的声音。
谢砚舟命令道:“将她送回临沧苑。”
沈嘉穗闻言想坐起来,却没有任何力气:“可否将拂烟二人的罚免了?”
他转身,冷淡的声音传来:“你觉着呢?我已经替你请好产婆了,待生产后,两个孩子养在我跟前,你可偶尔瞧瞧,不许亲近,你可答应?”
沈嘉穗愣了会,这是后宫宅院常用的惩罚,将孩子与母亲分开。
她舔了舔唇,稍点了下头,发出一个“好”字。
沈嘉穗下午便被送回临沧苑养胎,连出门都有所限制。
人一走,公冶无疾便不再收着调子,颇有些指责意味:“人怀着身子,还是双胎,病还未好你就罚人家跪一个晚上,你可真行,真会磋磨人。”
谢砚舟本就不是什么心思狠毒的人,闻言双眉紧蹙:“我没想到她会老实跪一晚的。”
公冶无疾瞥了他一眼,整个人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最好的别后悔,以后将人家对你的喜欢折腾成了怨恨,莫要后悔,还把孩子从她身边带走,你可真是……”
沉寂良久,公冶无疾才恶狠狠道:“啐!真想骂你,先是要给堕胎药,然后罚跪,现在孩子留住了,却想出这么个法子,你可知这对一个母亲是多大的伤害。”
谢砚舟皱着眉,不似赞同:“难不成孩子跟在这样一个母亲身边,还有何前途可言,且我并非是不让她见。”
公冶无疾第一次觉得他跟个大傻子一样,叹了口气:“随你去了,左不过孩子妻子都是你自个儿的,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以后别后悔就是,反正于你而言她也是可有可无,罢了,懒得劝你。”
他转身就走,却听见谢砚舟的声音:“你以后不要与她走太近。”
公冶无疾无奈闭眼,长叹了口气:“去看看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沈嘉穗日日看着沈邕安排来的产婆,偶有打探,心里放心不少。
身旁两个丫鬟都是谢砚舟派来监视她的,平常也是不太喜欢她,几乎没把她当主子看。
那饭菜一日比一日不堪入目。
今日呈上来的,居然是两碟馊掉的咸菜。
按理说,咸菜一般不会坏,可见这道菜是花了不少心思。
不知是不是太放心,谢砚舟也就派了这两个丫鬟来看着她,其他一个都没有。
沈邕派来的产婆,姓林,人称林婆子。
在今日见着这咸菜时终于忍不住,开始与她“相认”。
“公主,我是皇上派来与您接应的,他想让您偷燕国的布防图和军要机密,待大胜燕国,便将您接回去。”
沈嘉穗苦笑一声:“你瞧我现在的样子,能偷着什么?皇叔高看我了。”
她将咸菜倒了,往小厨房走去,拂烟二人虽不在此处,但暗卫倒是好行事。
产婆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平日里她的吃食全靠暗卫给她买回来的食物,倒也是饿不着。
接近九月下旬,公冶无疾一身女装来到临沧苑,身后跟着两个大夫。
“沈嘉穗!”
他的声音响亮,许是扮成女音所致,声音多是尖锐。
沈嘉穗正看着摆在自己眼前的一个馒头和一碟发黄的菜。
她叹了口气,正准备收起来,公冶无疾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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