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滩浅蓝色的液体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刺眼地凝固在大堂的地板上。空气里还残留着某种冰冷的、令人不安的能量余韵。
星跪坐在旁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黄泉沉默地站在不远处,手按在刀柄上。
黑天鹅刚刚用忆者的手段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但那双金色的眼睛依然空洞发红,里面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泷白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三月七紧紧挨着他,两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星身上。
“星……”三月七小声说,想走过去,却被泷白轻轻拉住了手腕。
“等等。”他低声说,银灰色的眼睛锐利地扫视着整个大厅——破碎的穹顶、散落的忆质碎片、地上那滩液体……还有空气中残留的、除了流萤消散痕迹外的另一种能量波动。
很微弱,带着一种高热过后的焦灼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刚刚剧烈燃烧过。
这不是流萤留下的。也不完全是那只叫“何物朝向死亡”的怪物留下的。
“这里还有别人来过。”泷白的声音很平静,但透着笃定:“刚走不久。”
黄泉听到了,转头看向他,点了点头:“你也感觉到了。在你们来之前,这里有短暂的、高强度的能量爆发痕迹,和流萤小姐消散的性质不同。”
黑天鹅优雅地转过身,对泷白微微一笑:“敏锐的观察。那么,另一位也安全抵达了。看来我们得加快动作了。”
她的目光落回星身上,语气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小瞌睡虫,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我们必须立刻撤离。而且……在离开的路上,如果我们运气够好,或许能找到流萤小姐留下的其他痕迹,甚至……弄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星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但眼神里那点茫然开始被一种更坚硬的东西取代——一种混合着悲伤、愤怒和必须要知道答案的执拗。她看着黑天鹅,声音沙哑:“……好。”
黑天鹅颔首,又看向泷白和三月七:“那么几位,请跟我来。黄泉小姐,我们也走吧。”
黄泉沉默地迈开脚步。
泷白松开三月七的手腕,但走在了她和星之间稍微靠前一点的位置,目光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和侧翼。三月七会意,紧紧跟在星身边,时不时担忧地看看她。
他们跟着黑天鹅走向大堂一侧的电梯。电梯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但空气中那股焦灼感似乎更明显了,还混合着一种……类似金属过热后的微弱气味。
“怎么回事?”黄泉微微皱眉,她的手始终没离开刀柄:“忆质里果然多了点……燥热。”
黑天鹅的表情也严肃了些:“嗯。像是有什么东西,刚刚在这里剧烈燃烧过。”
电梯上升,门再次打开,外面是所谓的“贵宾层”走廊。眼前的景象让几人脚步一顿。
走廊里一片狼藉。
不是战斗造成的结构破坏,而是焚烧。墙壁、地毯、装饰品……到处是焦黑的痕迹,有些地方还在冒着缕缕青烟,几点未熄灭的火星在焦骸上明明灭灭。
几具应该是“惊梦剧团”怪物的残骸倒在地上,但形态极为诡异——有的被窄而深的利器切开,切口周围严重碳化;有的仿佛被内部爆发的高热蒸干;还有一具外表完好,但稍稍靠近就能感觉到内部恐怖的余温。
“这……”三月七捂住嘴。
泷白已经蹲下身,仔细检查离他最近的一具残骸。他用刀尖轻轻拨动焦黑的部分,观察切口的形状和灼烧痕迹。
“一击毙命。武器带极高热能。使用者力量很强,动作干净利落。”他站起身,看向走廊深处:“刚走没多久。这些火星还没完全灭。”
黄泉也在检查另一具:“手段专业。不像普通寻衅,更像……清扫障碍。”
黑天鹅闭目感应了片刻,睁开眼时,紫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从这些残骸残留的‘记忆’碎片看……对方身材高大,远超普通成年男性,动作效率极高。恐怕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或雇佣兵。”
她指向大堂方向来的那条路:“他是从那边进来的,然后往酒店更深处去了。也就是说……”
“他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泷白接口,声音冷了下去。如果这个人在流萤遇害时就在附近,甚至可能目睹了全程,那么他的目的就非常可疑了。
会不会是跟那家伙一伙的?泷白看向三月七,三月七点点头,看来她也想到了那个家伙。
黑天鹅点头:“正是。而且以这种行事风格……如果他的目的地和我们一样,也是流萤小姐留下痕迹的区域,那他很可能已经……‘清理’过现场了。”
星一直沉默地听着,这时猛地抬头,沙哑地问:“他要去哪?”
“跟我来。”黑天鹅不再多言,而是加快了脚步:“我们必须赶在他前面,或者至少……看看他留下了什么。”
他们穿过焦痕遍布的走廊,避开几处还在阴燃的地方。泷白始终走在最前面,遇到拐角或门洞都会先快速确认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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