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馆的第一场雪悄然消融,融化的雪水顺着青石板的缝隙渗入泥土,滋养着这片刚从战火中挣脱的土地。州牧府内,往日悬挂的军事舆图已被悄然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卷卷写满户籍田亩的竹简。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兵戈铁锈味,而是浓郁的墨香与陈旧竹简的淡淡清苦,昭示着治理重心从征战转向民生。
萧澜端坐主位,面前没有敌将首级,只有一堆堆关乎民生的文书。他拿起最上方一份襄阳周边田亩税收旧例,竹简上罗列的名目密密麻麻——人头税、口赋、田租、杂役、盐铁专营、苛捐杂税林林总总几十种,层层盘剥之下,百姓早已喘不过气,连土地都仿佛被榨干了生机。
“传令!”萧澜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堂里响起,清晰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自今日起,荆襄九郡所有苛捐杂税,一律废除!”
堂下几名荆州本地出身的老吏猛地抬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手中的竹简险些滑落。他们任职多年,早已习惯了层层盘剥的赋税制度,从未想过有人敢如此彻底地革新。
“只立一法。”萧澜的目光扫过堂中每一个人,眼神坚定,“以田亩年终所获为基准,官府取其三成,余下七成皆归农人所有。”
三成!这个数字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比起过去官府、士族双重盘剥后所剩无几的收成,这简直是天大的恩赐。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吏颤巍巍地站出来,出于职责提醒道:“主公,此举虽惠民,但恐导致府库空虚,影响军备与政务开支啊!”
萧澜看着他,神色温和却态度坚决:“府库空虚,可以慢慢充盈;民心若是空了,就再也填不满了。”他随手放下那份旧税竹简,仿佛丢掉一件肮脏的垃圾,“此事就这么定了,无需再议。”
数日后,庞统被单独召入书房。这位曾因貌丑备受冷遇的凤雏,如今已是萧澜倚重的心腹。萧澜没有与他谈论兵法谋略,而是将一堆散发着霉味的残破古籍推到他面前:“士元,我想让你做一件事。”
庞统看着眼前的故纸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请主公示下。”
“我要你主持编纂一部书,书名就叫《荆襄土俗志》。”萧澜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郑重,“将荆襄九郡的山川地理、风土人情、物产民俗尽数收录其中,务求详尽准确。”
庞统愣住了。他本以为会被派去镇守要地或谋划天下,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件看似无用的文士工作。萧澜看出了他的疑惑,缓缓解释道:“我们是外来者,想要治理好这片土地,就必须先了解它、尊重它。我要让麾下每一个官吏都人手一册,让他们知道脚下的土地有怎样的过去,明白治下的百姓有怎样的习俗,如此方能政令通达、民心归附。”
庞统的呼吸猛地一滞,他看着萧澜深邃的眼眸,那里没有半分虚伪,只有对这片土地最深刻的尊重与长远的规划。那颗曾因怀才不遇而有些愤世嫉俗的心,在这一刻被深深触动。他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统领命,必不负主公所托!”
襄阳城东,一片荒废的旧营地被清理出来,一座座崭新的学舍拔地而起。这里是徐庶的新战场,没有刀光剑影,只有朗朗读书声。“荆州学堂”四个大字由萧澜亲自题写,匾额高悬门楣。学堂里坐着的不只是官宦士族的子弟,更多的是衣衫褴褛却眼神雪亮的平民孩童,甚至有不少不识字的年轻士兵,利用休息时间跑来旁听。
徐庶站在讲台前,教的不是高深经义,而是最基础的识字断句与简单算术。他看着台下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睛,想起了被萧澜从危难中救出的老母亲,想起了主公对他说的话:“元直,武略你已尽显,我更希望你能为荆襄万民点亮一盏传世的明灯。开启民智,其功不亚于开疆拓土。”徐庶的眼眶微微发热,握紧手中竹简,讲课的声音愈发洪亮。
汉水支流的清淤工程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萧澜没有单纯征发民夫,而是下令麾下士兵脱下一半甲胄,拿起铁锹与百姓一同在泥泞的河道里劳作。挖出的淤泥被用来加固堤坝、肥沃田地,冰封的河道在无数人的努力下重新恢复生机。
不到一年,奇迹悄然发生。那些因战乱逃离的流民开始成群结队返回故乡,他们牵着牛、背着娃,眼中带着忐忑与希望。当看到清澈的灌溉水渠、平整广阔的田野,看到城中秩序井然的市集与乡邻脸上安稳的笑容,许多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数万流民重归故土,荒芜的田野被翠绿的麦苗覆盖,萧条的城镇重新响起商贩的叫卖与孩童的嬉笑。荆州这座饱经风霜的重镇,在萧澜的治理下,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昔日的繁华,甚至焕发着更胜往昔的生机与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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