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内死寂沉沉,连呼吸都似被冻结。韩玄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华贵官袍沾满尘土与冷汗,褶皱里藏着无尽的狼狈。校场上传来的震天欢呼,此刻竟如无数根锋利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耳膜,每一声都在宣告他的败落。萧澜走了,黄忠也走了,可二人的身影却如两座巍峨大山,沉沉压在他心头,让他喘不过气。
他清晰记得萧澜扶起黄忠时眼中的赤诚欣赏,那是君主对良将发自肺腑的器重;也忘不了黄忠单膝跪地时眼底的灼灼光芒,那是士为知己者死的决绝。长沙,早已没有他韩玄的容身之地。萧澜素来宽厚,定然不会杀他——可这份留命的宽容,比死更让他煎熬。他终将被夺兵权、缴官印,像条丧家之犬被逐出这片他盘踞多年的土地。
“不……我不甘心!”韩玄眼中闪过病态的疯狂,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冲进书房。他还有最后一丝机会,一个能反败为胜的赌注。铺开竹简,颤抖的手握住毛笔,墨汁不受控地滴落,在竹面上洇开一团漆黑污渍,恰似他此刻被恐惧与嫉妒填满的扭曲心肠。他要写信,写给许昌的曹操——天下唯一能与萧澜抗衡的人。他要献城,用长沙这座坚城作为投靠曹操的敲门砖,待曹军兵临城下,孤军深入的萧澜必插翅难飞,届时他韩玄便是平定荆南的首功之臣。
想到此处,韩玄呼吸粗重,脸上浮现出狰狞扭曲的笑容。他将写好的密信小心卷起,塞进蜡丸封好,唤来最心腹的家将,声音嘶哑尖利:“立刻出城,走小路绕开萧澜营地,把这个火速送往许昌,这是我们全家的性命!”家将领命,攥着蜡丸消失在夜色中,韩玄望着空荡荡的门口,长舒一口气,仿佛已望见自己加官进爵的光景。
夜色愈浓,长沙南门偏僻的城墙角落,韩玄家将的身影鬼祟潜行,正欲顺着备好的绳索滑下城墙,却不知黑暗中一双锐利的眼睛早已将他锁定。魏延,黄忠麾下悍将,奉命加强城防巡逻,恰好撞见这形迹可疑之人。“站住!”低喝如惊雷炸响,家将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滑从半空摔落。魏延大步上前,一脚踩住他胸口,冰冷刀锋抵上喉咙:“深夜出城,所为何事?”
家将吓得语无伦次,魏延懒得纠缠,直接搜身找出蜡丸。捏碎蜡丸展开竹简,借着火把光芒看清内容,魏延瞳孔骤缩,怒火轰然冲胸——韩玄竟要叛主通敌,将长沙百姓与士卒当作投敌筹码!他当即拎起瘫软的家将,大步流星直奔城南军营。
军营黄忠帐内灯火通明,老将军正用细布反复擦拭萧澜所赠的改良硬弓,指尖轻柔,脸上满是久违的满足与安宁,仿佛握住了迟来半生的知己。“将军!出大事了!”魏延如风般冲进来,满脸焦急与怒火,将家将扔在地上,递上竹简。黄忠放下硬弓,皱眉接过展开,只一眼便身躯剧震,布满皱纹的脸瞬间血色尽褪,铁青如铁,一股恐怖杀气从苍老却挺拔的身躯中弥漫开来,帐内烛火疯狂摇曳,几欲熄灭。
“好,好一个韩玄!”黄忠咬牙挤出字句,猛地起身从兵器架取下伴随半生的凤嘴刀,刀未出鞘,沉重的压迫感已让魏延窒息。“点齐本部人马,随我去太守府,清君侧!”
太守府大门被一脚踹碎,黄忠手持大刀一马当先闯入,身后甲士杀气腾腾,府内护卫未及反应便尽数被砍翻。韩玄从睡梦中惊醒,披衣冲出,望见浑身浴煞的黄忠,脸色惨白如纸,色厉内荏尖叫:“黄忠!你敢造反?”黄忠目不斜视,只用看死人的眼神盯着他,将竹简狠狠砸在他脸上:“自己看!”
韩玄捡起竹简,看清内容后浑身筛糠般颤抖,语无伦次辩解,话音未落,一道雪亮刀光闪过,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凝着惊恐与不甘,鲜血溅满一地。黄忠俯身捡起头颅,用布包好,转身决然离去。
萧澜大营的中军帐内,灯火未熄,他正对着荆襄地图沉思。帐外骚动骤起,亲兵来报黄忠求见。萧澜抬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让他进来。”黄忠大步入帐,身上血气未散,将布包掷于地上,韩玄的头颅滚出。“韩玄叛主通敌,某已斩之,愿以长沙全郡降于丞相。”黄忠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帐内落针可闻,萧澜静静凝视他片刻,缓缓起身倒了杯温酒,上前扶起黄忠,语气无比郑重:“将军不老,当为我荆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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