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陶的火,烧了整整一夜。烈焰舔舐着营寨的木栅,将夜空染成一片猩红,连飘在半空的硝烟都带着灼热的温度。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刺破弥漫的硝烟,那场赌上曹操半生基业的决战,才终于分出了胜负。
曹操逃了。他带着百余残骑,拼尽全力冲破萧澜军最后的拦截,马蹄踏过满地尸骸与灰烬,一路向北奔逃——目的地是河北,是袁绍的地盘。他始终没有回头,不是不愿,是不敢。不敢看身后绵延十里的死亡营地,那里曾是他十万大军的驻地,如今只剩焦黑的帐篷残骸与凝固的血渍;不敢看那些被他带入绝境、最终被战火彻底吞噬的士卒,更不敢想,兖州、豫州这两片他赖以争霸天下的根基之地,从此已彻底易主,插满了萧澜的玄色大旗。
消息像长了翅膀,短短几日便传遍中原。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城池,听闻曹操溃败、萧澜尽收兖豫,竟纷纷望风而降——城门大开,守将亲自出城迎候,萧澜的大旗就这样顺着黄河两岸,插遍了兖豫二州的每一寸土地。最终,他选了许昌作为霸业新都——这里地处中原腹地,粮草丰足,交通便利,比临时屯兵的营地更适合作为长久根基。
府衙之内,早已不是从前简陋的军帐,而是修葺一新的议事大厅。朱红梁柱撑起高阔的屋顶,案几整齐排列,文臣武将分列两旁。文臣以陈群、毛玠为首,手持竹简,神色肃然;武将以许褚、徐晃为锋,甲胄未卸,气势凛然。气氛肃穆,却又藏着一股新生的朝气——那是旧秩序崩塌后,新势力崛起的蓬勃生机。
萧澜坐在主位上,一身玄色常服,褪去了战场上的杀伐气,更显沉稳。他抬手压了压,厅内瞬间静了下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传我政令——兖豫二州,凡我军所辖之地,田租减半,徭役全免;即刻开官仓赈济流民,不许有一人冻饿;另外,所有无主荒地,尽数分与百姓耕种,三年内不征赋税。”
一条条政令从他口中传出,下方的陈群与毛玠手中的笔飞速舞动,墨汁在竹简上晕开,两人脸上渐渐写满震惊与激动。这些政令哪里只是仁慈——田租减半、徭役全免,是解百姓燃眉之急;分荒地、免赋税,是给天下人一个安稳生计。这是前所未有的魄力,是要彻底扭转这片饱经战乱的土地的面貌,将民心牢牢系在萧澜麾下。
几日后的许昌城外,干涸的河道旁已是另一番景象。数万百姓与士卒混在一起,热火朝天地劳作——有人挥着锄头挖新的沟渠,有人扛着木料修旧的堤坝,连孩童都提着小桶帮忙递水。萧澜一身便服站在田埂上,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身边没有大批护卫,只有甄宓安静地捧着砚台研墨。少女脸上沾了些许泥点,是方才帮着递工具时蹭上的,却丝毫不减清丽,反倒添了几分烟火气的生动。
“义兄。”甄宓将一方润好的墨递过去,目光落在萧澜身前摊开的羊皮图纸上,那上面画着她从未见过的轮轴结构,“你画的这些水车图纸,真的能把低处的水引到田地里吗?”
萧澜笑了笑,接过毛笔,在图纸上添了几笔,勾勒出更精密的齿轮咬合结构:“不仅能引水,还能让百姓浇地时省下一半力气——有了它,就算天旱,河边的田地也能有收成。”
话音刚落,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农凑了过来。他手里还握着半块干粮,看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线条,眼中满是迷茫,却又带着敬畏——他听不懂“齿轮”“杠杆”的道理,却看得见萧澜亲自站在田埂上,看得见官仓打开时白花花的粮食,更看得见自己手里分到的、盖了官府印信的地契。老人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滚落,颤声喊:“使君,您是活菩萨啊!”
他这一跪,身后正在劳作的百姓竟纷纷停下动作,跟着跪了下来——没有人事先命令,也没有人组织,千百人齐刷刷地跪在田埂上,磕着头,嘴里念着“谢使君”。那是发自肺腑的感激,是最质朴的拥戴。萧澜连忙上前扶起老人,指尖触到他粗糙的手掌,再看向那些黝黑、真诚的脸庞,心中涌起的满足感,远胜过战场上任何一次胜利。
这才是他想要的天下——不是尸山血海的征服,是百姓有田种、有饭吃,是提起“萧澜”二字时,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安稳。
入夜,府衙书房的烛火摇曳。郭嘉披着那件万年不变的素色斗篷,推门走了进来。他先是熟门熟路地给自己倒了杯温热的“烧刀子”,抿了一口,才懒洋洋地开口:“主公,如今许昌安定,百姓归心,兖豫已成铁桶一块。曹操北逃袁绍麾下,那袁绍素来优柔寡断,自顾不暇——天下,似乎能太平一阵子了。”
萧澜放下手中的竹简,抬眼看向他,眼带笑意:“听奉孝的语气,这话里怕是另有下文。”
郭嘉嘿嘿一笑,苍白的脸上因酒意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他走到墙边那幅巨大的地图前,指尖划过中原腹地的兖豫二州,最终越过淮河,缓缓点在了南方那片被江水环绕、富庶而广袤的土地上——那里标着两个字:荆襄。
“明主已据中原腹地,根基稳固。”郭嘉的声音沉了下来,没了方才的慵懒,满是蛊惑人心的力量,“下一步,当图荆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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