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豫州两块中原腹地,如今已尽数插上萧字大旗。大军开进许昌时,这座被战火反复蹂躏的城池处处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混着尘土,呛得人鼻头发酸。
萧澜没选最奢华的府邸落脚,反而挑了座靠近集市的普通官署。他站在官署二楼窗前,目光越过简陋的木格窗棂,望向街道上那些小心翼翼探出头的百姓——他们脸上写满麻木与惊恐,仿佛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立刻缩回黑暗的角落。
郭嘉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扫过街面,轻咳一声打破沉默:“主公,打天下用刀,治天下,却要用笔。”
萧澜没回头,声音轻却带着金石般的笃定:“我要建一座招贤馆。”
郭嘉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这话正合他心意:“主公英明。”
消息没靠张贴告示,而是由刚换上萧字旗号的士卒在城中奔走相告:“萧将军有令!凡天下有才之士,不问出身、不问过往,皆可入招贤馆一叙——将军将亲自倒酒相待!”
“亲自倒酒”四个字,像块巨石砸进死水般的许昌城,瞬间激起千层浪。
招贤馆就设在官署正堂,里头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只有一排排擦得干净的木制几案,以及几坛刚从后方运来的烧刀子。萧澜换下冰冷的玄甲,只穿一件素色黑长袍,静静坐在堂前等候。
第一个走进来的,是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中年书生。他眼神浑浊,脚步虚浮,仿佛是被酒香勾着过来的。望着堂上年轻得过分的萧澜,他眼中满是怀疑——这样的人,真能是平定两州的将军?
萧澜却站起身,没说半句话,径直走到酒坛前,拿起粗陶碗,亲手为他盛了满满一碗酒。然后,在堂外围观者惊愕的目光中,他双手捧着陶碗,稳稳递到书生面前,声音温和:“先生远来辛苦。”
书生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盯着那双捧碗的手——那是双布满厚茧、能轻易捏碎敌人喉咙的手,此刻却恭敬地为他这样一个落魄书生捧酒。浑浊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他伸出颤抖的手接过酒碗,一饮而尽,随即把碗高高举过头顶,重重摔在地上。
“砰!”脆响震得人耳尖发麻。
“草民,愿为主公效死!”他对着萧澜纳头便拜,额头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这一幕,恰好被门外刚到的两人看在眼里。一人身材高大、气度不凡,眉宇间带着世家子弟的傲气——正是颍川陈群;另一人神情严肃,目光锐利如鹰隼,乃平丘令毛玠。
毛玠眼中闪过一丝震撼,沉声道:“此人,非袁绍、袁术之流可比。”
陈群没接话,那双向来挑剔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浓厚的兴趣。他迈步走入大堂,毛玠紧随其后。
萧澜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二位先生,终于来了。”
没有多余寒暄,三人分席而坐。毛玠率先开口,声音铿锵有力:“今天下分崩,国主迁移,生民失业,归附之士无所系心。将军若欲成大事,当奉天子以令不臣——此乃春秋五霸之业。”
“奉天子以令不臣”八个字,让一旁的郭嘉都为之动容。萧澜却只是平静地看着毛玠:“孝先先生所言,乃匡扶社稷之正道。然‘奉天子’非为挟持,而是为重塑汉室威仪;‘令不臣’非为征伐,而是为还天下一个太平。”
这番话落,毛玠猛地站起,对着萧澜深深一揖:“主公之胸襟,玠拜服。”
此时,一直沉默的陈群缓缓开口,声音清朗沉静:“今朝廷选官之法混乱不堪,或因财货、或因门第,长此以往国将不国。群有一法可为国家选材——立中正于州郡,访评人才,定为九品,上上至下下。朝廷按品授官,则贤者上、不肖者下。”
这正是后来影响数百年的“九品中正制”雏形。萧澜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光芒——他清楚这制度的优弊,当即起身走到陈群面前:“长文先生,此法乃万世之基。然品评之权若私于中正一人,易生舞弊。当设监察之官复核其品,当立考核之规检验其才——如此,方能人尽其才、官尽其用。”
陈群的身体骤然僵住。他构思数年的制度,对方只听一遍,便点出最核心的要害,甚至提出他未曾想到的补救之法。他望着眼前年轻的主公,那双深邃眼眸仿佛能洞穿古今、看透未来。
陈群与毛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撼与臣服。两人同时起身,整理衣冠,对着萧澜行君臣之礼,声音齐整:“我等,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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