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梯魅影 第73章 休憩启程

顾三平的目光再次落在沈丽芸的绷带上，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沈丽芸放下汤勺，语气淡然，却也不隐瞒：“冲击伤。近距离爆炸，震波是主因。内脏有轻微出血，已经止住；多处肌肉撕裂和软组织挫伤，神经末梢受到冲击，反应会有些迟钝。需要静养，至少一个月内不能剧烈活动，更不能进行高精度射击或格斗。”

她看了一眼旁边安静待机的医疗床显示屏，“谢辽嘎盯得很紧。” 谢尔盖立刻插话，带着一种监护人的强硬：“听见没？医生说了，得静养！一个月！少一天都不行！伏特加也得限量！” 后半句是对沈丽芸说的。

沈丽芸的目光转向正努力和一根酸黄瓜“搏斗”的伊琳娜，看似不经意，但眼神深处带着一丝凝重。

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看向顾三平，声音平稳，却清晰地传递着重要的信息：“三平，之前答应过你，事情告一段落，告诉你关于露西……状态的一些情况。”

伊琳娜咀嚼的动作瞬间停住，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低头盯着盘子，薯片也不香了。

沈丽芸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露西在很小的时候，被卷入过一个高度机密的生物神经增强实验项目。他们…在她的大脑皮层下，植入了一块实验性质的‘湿件’，一种集成度极高的生物相容性高速计算机辅助单元。”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这赋予了露西她远超常人的神经反应速度和信息处理能力，是她能在网络世界如鱼得水的根源，是真正的‘天才’基石。”

顾三平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明白了沈丽芸话语中的沉重。

果然，沈丽芸接着道：“但这份‘天赋’是有代价的。那块‘湿件’……并不稳定。

“当露西长时间进行超高强度运算，或者承受巨大心理压力时，它的负载会急剧飙升，干扰甚至部分‘劫持’她自身的边缘系统和情绪调节中枢。这就是为什么……在面对‘梵天之眼’那种级别的、持续高压的反扑时，她会表现出那种不符合她性格的极端情绪化和攻击性，甚至出现操作上的短暂失控。那不是她的本意，是那东西的副作用。”

说话间，沈丽芸目光带着疼惜始终落在伊琳娜低垂的金色脑袋上。

伊琳娜的手指紧紧捏着叉子，指节有些发白，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委屈和倔强：“……我知道。我会控制好的。下次……下次一定不会让它再跳出来捣乱了。是那些‘梵天之眼’的电子狗太烦人了，一直咬一直咬……”

沈丽芸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抬手，用未受伤的左手，极其轻柔地抚了抚伊琳娜有些凌乱的发顶。

这个动作蕴含的安抚和理解，胜过千言万语。

顾三平看着这一幕，心中了然，也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对伊琳娜遭遇的疼惜，也有对沈丽芸一直守护着这个秘密的理解。

现在顾三平也明白，伊琳娜突兀的要求自己去阿卡什老巢中当一名危机重重的“顾问”，那就是伊琳娜精神高压后的极端情绪宣泄。

谢尔盖灌了一大口伏特加，抹了抹嘴，粗犷的脸上难得带上几分凝重：“阿卡什那小子，这次被我们当众扒了裤子又狠狠抽了一顿，想想都知道，他恨不得把我们都钉死在耻辱柱上。塔塔家族这棵大树，根深得很，倒了一个伊森，枝枝蔓蔓还在。阿卡什掌了权，我们这些知道他底裤颜色、还让他大出血的‘污点’，就是他非除不可的眼中钉了。”

顾三平点头，声音沉稳：“没错。伊森残余的势力会伺机报复，阿卡什更会想方设法抹除我们存在的痕迹。孟买，甚至整个梵国，对我们而言，已经成了即将沸腾的毒锅。”

沈丽芸轻轻放下水杯，毯子下的身体似乎因为说话而牵动了伤处，让她微微蹙了下眉，但她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也透着一丝长途跋涉后的疲惫：“所以，这里不能再待了。漩涡的中心只会越来越危险。我们需要一个绝对安全、安静、能隔绝外界一切纷扰的地方休整。我的伤需要时间和最好的医疗环境恢复，露西的状态需要稳定的环境来调整和适应，大家紧绷的神经也需要彻底放松，补充消耗殆尽的能量。”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顾三平身上，带着询问，但更多的是早已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回‘西伯利亚之眼’。那里是我们的根，有最完备的医疗和科研设施，有老熊提供的庇护和资源，环境封闭安全，远离所有喧嚣的战场。是时候回去充充电了。”

谢尔盖眼睛瞬间亮了，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震得桌子又是一晃：“回老家？！乌拉！太棒了！我早就想念基地那能把人骨头缝都蒸透的桑拿房了！还有老熊私藏的那几桶窖藏了二十年的‘生命之水’！正好，回去给我的‘夜鸮’和‘猫头鹰’都做个全面大保养！”

伊琳娜猛地抬起头，刚才的低落一扫而空，小脸上满是兴奋的光彩：“好耶！基地的超算阵列！我新搞出来的几个神经拟态算法模型和防火墙协议，正愁没地方全功率测试呢！回去没人打扰，我可以尽情‘烧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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