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岛庄园的铁门在暮色中缓缓开启,黑色轿车沿着铺着鹅卵石的车道行驶,两侧修剪整齐的冬青树如同沉默的卫兵,枝叶间缠绕的暖黄串灯在夜色里拉出细碎的光轨。
车窗外,哥特式尖顶的主楼逐渐清晰,墙面爬满深绿的常春藤,露台边缘的青铜雕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一尊手持星盘的天文学家雕像,底座刻着拉丁文 “Naturae enim non nisi parendo vincitur”(唯有顺从自然,方能征服自然)。
“停。”萧暮雪突然开口,指尖按在车窗控制键上。
轿车稳稳停下时,她已通过战术目镜扫过庄园外围:三个隐蔽的安保岗亭藏在树影里,岗亭玻璃反射出夜视仪的绿光;主楼二楼的露台栏杆后,有两个身影持着加装消音器的步枪,枪口隐约对准车道方向。
顾三平握着车门把手的手微微收紧,耳麦里传来伊琳娜的声音:“已确认,庄园内有12个活动热源,其中6个携带武器,都在主楼周围。谢尔盖和陈默已经到东侧树林,随时能支援。”
轿车重新启动,最终停在主楼前的圆形喷泉旁。
喷泉中央的大理石雕像正是卡斯帕家族的族徽:一只衔着星芒的雄鹰,水流从星芒尖端滴落,在灯光下溅起细碎的水花。
一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管家快步上前,白发梳得一丝不苟,躬身时腰板却挺得笔直:“顾先生,萧女士,主人已在宴会厅等候。”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时,瞳孔微缩——显然注意到了顾三平腰间隐约露出的战术腰带边缘,以及萧暮雪靴筒上麻醉枪快拔装置的金属扣。
宴会厅的门推开时,暖香与鎏金灯光一同涌来。
长条形的紫檀木餐桌铺着雪白的桌布,银质餐具在灯光下反光,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斑落在墙上的油画上。画中是 18 世纪的星空观测场景,一位贵族模样的男子正通过望远镜眺望夜空,左下角的签名是 “K.v.Eisenberg”——卡斯帕家族的先祖。
卡斯帕已坐在主位,身着深紫色天鹅绒西装,领口别着一枚镶嵌蓝宝石的领针,与他瞳孔的颜色恰好呼应。
他手中握着一只雕花银杯,里面盛着琥珀色的威士忌,见两人进来,便起身抬手,动作优雅得如同古典戏剧里的贵族:“欢迎,游隼的两位精英。请坐,这是 1982 年的麦卡伦,在橡木桶里陈化了快70年,或许能驱散华尔街的寒气。”
顾三平与萧暮雪对视一眼,在餐桌两侧坐下。
侍者上前倒酒时,萧暮雪的目光掠过侍者的手腕,那里戴着一枚银色戒指,款式与极地清道夫的 “Ω”戒指不同,却刻着细微的星象纹路,与主楼外的星盘雕塑纹路一致。
“萧女士似乎对我的侍者很感兴趣?”卡斯帕突然开口,指尖轻轻敲击杯壁,“他叫安东,是我从维也纳带回来的,祖父曾是哈布斯堡王朝的宫廷侍从,对星象学很有研究。”
萧暮雪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只是觉得戒指别致。卡斯帕先生,我们不是来品鉴威士忌的。”
卡斯帕笑了,眼角的细纹里藏着深意:“当然,但优雅的对话需要氛围。就像你们追查林晚晴,不也需要先摸清她的轨迹?” 他放下银杯,抬手示意安东退下,宴会厅的门缓缓关上,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与水晶灯的轻微嗡鸣。
待宴会厅里只剩下三人后,卡斯帕才优雅开口,从容不迫地叙述起之前的一件往事。
“三个月前,林晚晴来找我时,也是在这个房间。”卡斯帕起身走到壁炉前,点燃壁炉里的橡木柴,火焰噼啪作响,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穿着黑色风衣,手里提着一个银色手提箱,说需要我提供‘星尘-3’气象卫星的轨道参数,那是欧盟环境署的机密数据,我当然拒绝了。”
顾三平身体前倾:“她没说理由?”
“她说‘为了阻止一场灾难’。”
卡斯帕的手指划过壁炉台上的星象仪,那是一个黄铜材质的复古仪器,刻度盘上的星座标识与华国古时三垣二十八宿星官体系高度吻合,“但我查过,‘星尘-3’的公开用途是监测极地冰川融化,没有任何异常。直到你们破解老 K 的 U 盘,我才发现,这颗卫星的真正控制权限,早就被极地转移了。”
萧暮雪突然问:“您与极地的资金往来,真的不知情?”
卡斯帕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我是商人,转了几次的资金来源也是我的投资目标——但我有底线,不会碰恐怖组织的钱。老 K 的 U 盘里,那些流向我账户的资金,备注都是‘绿色能源投资’,直到今天下午,我才通过私人渠道查到,这些钱最终流向了阿拉斯加的废弃导弹基地。”
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份文件,推到顾三平面前,“这是基地的卫星照片,里面有‘星尘-3’的地面控制设备,而设备上,有林晚晴的技术标记——一个小小的‘L’字母,刻在接口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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