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诚毅看着他这副摇尾乞怜的丑态,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至极的冷笑。他心中杀意涌动,正准备让钱佑虎给这个畜生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而柔软的小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
宋诚毅一怔,低头看去,只见怀中的木淑彤正仰着脸望着他,那双原本灵动明亮的杏眼里,此刻依旧水光氤氲,残留着未散的惊惧与委屈,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泪珠。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坚持:
“相公……抱我回去……我想回去……”
看着她这副模样,宋诚毅心中再大的怒火也被瞬间浇熄,只剩下满心的疼惜与酸楚。他哪还敢拒绝,连忙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将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肩头,柔声道:“好,我们这就回去。”
他抱着木淑彤,转身便向舱外走去。经过如同门神般矗立、满脸狰狞、死死盯着朱兆麟的钱佑虎面前时,宋诚毅脚步微顿,正想开口让钱佑虎“好好伺候”一下这叫龙儿的青年。
怀里的木淑彤却仿佛感知到了他的意图,抢先一步,用带着鼻音的、虚弱却清晰的声音说道:“李文龚,李文筠,放了他们。我们走。”
这话一出,不仅钱佑虎愣住了,连李文龚兄弟,以及周围所有摩拳擦掌、义愤填膺的护卫们,都齐刷刷地愣住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被宋诚毅紧紧抱在怀里的少夫人,又看向面色沉凝的宋诚毅。
就这么放了?这混蛋如此欺辱少夫人!就这么轻飘飘地放了?!
宋诚毅也诧异地低头看向木淑彤,却见少女依旧仰着小脸,那双含泪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劫后余生的脆弱和一种近乎哀求的平静。
宋诚毅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赤红杀意勉强压了下去,沉声对众人下令:“听少夫人的。我们走。”
说罢,他不再停留,抱着木淑彤,大步流星地向着他们自己的客舱走去。
李文龚、李文筠、钱佑虎、钱佑良以及众护卫听到宋诚毅最终的命令,虽然心中憋屈万分,怒火难平,但也不敢违逆。他们狠狠地瞪了地上的朱兆麟和陈护卫一眼,松开了钳制。
在起身的瞬间,李文筠还是没忍住,对着陈护卫的腰眼重重踹了一脚,疼得对方闷哼一声。
而脾气最爆的钱佑虎,更是眼神一厉,一个箭步蹿到还跪在地上、惊魂未定的朱兆麟面前。
朱兆麟刚因为对方要离开而稍微松了口气,抬头就看到钱佑虎那狰狞的面孔逼近,吓得魂飞魄散:“你……你想干什……”
话未说完,钱佑虎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根本不容他废话,右脚如同出膛的炮弹,携带着满腔的怒火与力量,狠狠地踹在了朱兆麟的胸口!
“嘭!”
“啊——!” 朱兆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被踹得离地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后面的灶台上,又滚落在地,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呻吟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钱佑虎朝着他啐了一口,看也不看他的凄惨模样,冷哼一声,转身便追着宋诚毅等人的方向,快步离去。
破碎的厨房内,只剩下满地狼藉,以及痛苦呻吟的皇子和他的护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以这种看似平息,实则暗藏更多凶险的方式,暂时告一段落。但仇恨的种子,已经深深埋下。
回到属于他们的客舱,宋诚毅反手将门闩插好,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木淑彤放置在床榻上,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瓷器。看着她左脸上那触目惊心的红肿和指印,他心如刀绞。
“别动,我去拿药。” 他的声音因压抑着怒火而显得有些沙哑。他迅速从行李中翻出随行携带的小药箱,取出一罐专治跌打损伤、活血化瘀的膏药。
回到床边,他坐在床沿,用指腹蘸取少许冰凉莹润的药膏,动作轻柔得不能再轻柔,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木淑彤受伤的脸颊上。即使他如此谨慎,药膏接触皮肤时带来的细微刺激,还是让木淑彤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发出一声低低的、压抑的痛吟。
这声痛吟如同针尖般刺在宋诚毅心上。他涂抹药膏的手指微微一顿,眼中翻涌的戾气几乎要再次失控,胸腔剧烈起伏,那股想要立刻冲出去将朱兆麟等人碎尸万段的冲动再次汹涌而来。
木淑彤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和眼中尚未散去的杀意。她忍着脸上的刺痛,抬起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扯了扯宋诚毅的衣袖,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带着讨好意味的、有些别扭的笑容,用带着鼻音的、娇滴滴的声音软语道:
“相公……不生气了,好不好?淑彤没事了……”
听着她这故意放软、带着撒娇意味的嗓音,再看着她那半边肿起的脸却还要强颜欢笑安慰自己的模样,宋诚毅又是心疼又是好气。他伸出食指,没好气地轻轻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梁,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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