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这么有才 第177章 张瑾睿拜访

嘭——！

一声瓷器猛烈砸在地面上的巨响，在三皇子朱兆琛的府邸花厅内骤然炸开，尖锐的碎裂声刺人耳膜！名贵的青花瓷盏瞬间化作一地碎片，温热的茶水和茶叶四溅开来，沾湿了昂贵的地毯，也溅到了跪在堂下的两人衣袍上。

厅内侍立的宫女、太监们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纷纷低下头，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里，生怕被主子的滔天怒火所波及。

而跪在厅中的木承安与齐司礼，早已没了先前的安然自若与隐隐得意。两人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瘫软地跪坐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木承安的官袍前襟甚至被溅出的茶水打湿了一片，他也浑然不觉，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碎裂的瓷片，仿佛那便是他此刻破碎的前程。

就在这死寂与压抑几乎要达到顶点时，厅外传来了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一直侍奉在朱兆琛身边的老太监王公公，快步走了进来，无视地上的狼藉，躬身对着胸膛仍在剧烈起伏的朱兆琛低声道：“殿下，张阁老来了，已在府门外。”

听到“张阁老”三个字，朱兆琛那紧绷得如同岩石般的脸庞，这才稍稍缓和了几分戾气，但眼中的阴鸷依旧浓重。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袍，沉声道：“快请！”

说罢，他迈步便向外走去，准备亲自迎接。路过依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木承安与齐司礼时，他脚步未停，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冰冷刺骨的话：

“还瘫在地上作甚？！等着孤亲自扶你们起来不成？没用的东西！”

话音未落，人已带着一阵冷风走出了花厅，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这两人。

王公公见状，连忙对旁边几个吓得魂不附体的小太监和宫女使了个眼色，低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干净！” 下人们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上前清理地上的碎片和水渍。

朱兆琛刚走出花厅没多远，便看到身着常服、面容清癯、步履沉稳的张瑾睿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立刻换上了一副热情而略带急切的笑脸，快步迎了上去：

“张阁老！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语气虽然热络，但眉宇间那丝尚未完全散去的阴郁还是被张瑾睿敏锐地捕捉到了。

张瑾睿见状，连忙停下脚步，对着朱兆琛便要躬身行礼：“老臣张瑾睿，见过殿下。”

朱兆琛哪里肯受他全礼，连忙上前一步，亲手托住张瑾睿的胳膊，阻止他下拜，语气恳切地说道：“哎哟，我的张阁老，咱们之间何须这些虚礼？快免礼，快请进！” 他半扶半拉着张瑾睿，转身向花厅走去，姿态放得极低。

张瑾睿见朱兆琛如此态度，倒也没再过多客气，顺势起身，口中说着“殿下折煞老臣了”，便与朱兆琛一同向花厅走去。

两人刚踏进花厅门口，便看到了已经勉强站起身，但依旧垂首躬身、如同惊弓之鸟般立在门边的木承安与齐司礼。

张瑾睿目光扫过二人，在陌生的齐司礼身上略微停留，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看向朱兆琛，问道：“殿下，这位是……？”

木承安见状，连忙用眼神示意齐司礼，同时自己抢先躬身答道：“下官木承安，见过张阁老。” 齐司礼也慌忙跟着躬身，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草……草民江东齐家齐司礼，拜见张阁老！”

张瑾睿闻言，脸上立刻堆起和煦的笑容，尤其是看向齐司礼时，显得格外热情，他虚扶一下，连声道：“原来是齐家主！快免礼，快免礼！张某早就听闻江东齐家之名，乃是东南盐业翘楚，真正的财神爷啊！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他这番客气话，若是放在平时，足以让齐司礼受宠若惊。但此刻，齐司礼只觉得字字刺耳，只能连连谦卑地道：“不敢当，不敢当，张阁老谬赞了，草民愧不敢当……”

张瑾睿何等人物，早已从朱兆琛残余的怒气和眼前这两人的惶恐姿态，结合今日早朝之事，将情况猜了个**不离十。他心中微微一笑，面上却不露分毫，转而对着侍立一旁的王公公吩咐道：“王公公，齐家主不远万里从江东而来，乃是殿下的贵客，可不能怠慢了。还不快请齐家主和木大人去偏厅用茶，好生招待着。”

王公公连忙躬身应道：“是，阁老，奴才明白。” 随即转向木承安和齐司礼，脸上挤出一丝职业化的笑容：“木大人，齐家主，请随咱家来吧。”

张瑾睿这才又看向木承安与齐司礼，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说道：“木大人，齐家主，老夫与殿下还有些要事相商，暂且失陪。晚上若得空闲，再与二位把酒言欢，好好叙谈。”

木承安与齐司礼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多待，连忙躬身应道：“是是是，不敢打扰阁老与殿下商议大事，我等告退。” 说完，便跟着王公公，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花厅。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廊道尽头，张瑾睿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收敛，转而看向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的朱兆琛。

朱兆琛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悦与嫌弃：“阁老何必对这两人如此客气？不过是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险些坏了孤的大事！” 他随即便将木承安与齐司礼如何夸大其词，隐瞒细盐之事，导致他误判形势，在父皇面前丢了脸面，甚至可能让三皇子一派在江东的布局陷入被动等事情，带着愤懑简要道来。

然而，听完朱兆琛的抱怨，张瑾睿非但没有附和，反而抚须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了然与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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