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试正试结束,紧绷了数日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宋诚毅感觉考得还算顺手,那两篇融入现代思维的八股文和意境拓展的试帖诗,应当能入新派考官的眼。放榜尚需几日,他便打算在南京城中随意逛逛,舒缓一下心情。
南京作为留都,繁华更胜杭州。车水马龙,商铺林立,各色人等穿梭其间。宋诚毅信步由缰,感受着这六朝古都的烟火气息。正走到一处街口,忽见前方人群骚动,不少人正朝着府衙方向跑去,边跑边议论纷纷,脸上带着愤怒与好奇交织的神色。
“快去看!衙门抓到个番鬼!”
“听说是个黄毛蓝眼的妖怪,还会吃人呢!”
“不是吃人,是奸杀了张寡妇家的小女儿!真真是畜生!”
宋诚毅本打算去江边看看风景,听到“黄头发高鼻梁的番人”这几个字,心中一动,来了兴趣。这个时代,能远渡重洋来到东方的欧洲人可不多见。他改变了方向,随着人流也向府衙走去。
府衙外围得水泄不通,群情激愤。宋诚毅仗着身形灵活,挤到了前面。只见公堂之上,跪着一个被绳索捆绑的男子,果然如人们所说,头发是罕见的棕黄色,蜷曲着,鼻梁高挺,眼窝深陷,瞳孔是淡蓝色的,皮肤白皙却因惊恐和愤怒而涨红。他穿着一身破烂肮脏的、类似水手服的衣物,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堂上,知府大人面色严峻,惊堂木拍得大响。一个头发花白、哭得撕心裂肺的老妇人正跪在地上陈述案情,正是苦主张寡妇。
张寡妇声泪俱下,将案情原委道来:她寡居多年,含辛茹苦养大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大女儿秀英,小女儿秀莲。因为没有男人撑门立户,家中又有两个漂亮姑娘,没少受周边一些浪荡汉子的骚扰。前日,大女儿秀英出门泼水,恰好看见这个番人路过,那番人对着秀英笑了笑。秀英见番人长得高大,样貌虽怪却也有几分俊朗,赶紧关上门。晚上张寡妇回家,秀英还当新鲜事跟母亲提了一句,母女俩都没太在意,张寡妇只是叮嘱女儿小心门户。
谁知到了半夜,异变突生!两个女儿的房门外,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黑影,对着门板一阵叽里咕噜的怪叫,说的全是听不懂的番话!姐妹俩吓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不敢出声。直到张寡妇被动静惊醒,提着油灯出来查看,那高大身影才慌忙翻墙逃跑。张寡妇眼尖,借着油灯看到地上留下一滩乳白色的污秽之物,已为人母的她立刻明白那是什么,又羞又怒地啐了一口,赶紧打水冲洗干净。想到那高大的番人身影,她心中不安,第二天一早,便决定将明显被番人盯上的大女儿秀英送到城外娘家暂避风头,想着等那番人找不到人,自然就会离开。
安顿好大女儿,张寡妇心事重重地返回家中。然而,推开家门,映入眼帘的却是让她魂飞魄散的一幕——小女儿秀莲竟然惨死在床榻之上,衣衫不整,下身明显有被侵犯的痕迹!
张寡妇当场晕厥,醒来后便跌跌撞撞跑来府衙告状。衙役根据张寡妇描述的番人样貌特征,没多久就在不远处的一个面摊前,将这个正在吃面的番人抓获。
案情陈述完毕,堂外围观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怒骂声、唾弃声响成一片。
“杀了这番鬼!”
“凌迟处死!为秀莲姑娘报仇!”
“妖孽!滚出我们大宋!”
那番人开始时还能用几句极其蹩脚、口音怪异的汉语大声辩驳:“冤枉!我没有!我……上帝……发誓!”但他越是激动,汉语就越说不利索,后来干脆变成了一连串急促的、无人能懂的英语,挥舞着被绑的双手,脸上充满了焦急、恐惧和愤怒。
这番举动在围观者看来,更是坐实了他“凶残狡诈”、“装疯卖傻”的罪名,骂声更烈。
宋诚毅听着案情,看着那番人徒劳的挣扎,心中并无太多波澜。他本觉得无趣,准备转身离开,不想掺和这浑水。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那番人因为极度激动和绝望,用英语喊出的一段话,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I am innocent! I am a persecuted Protestant! I seek asylum! I can make firearms! Musket! Cannon! I can serve your empire! Dont kill me!(我是冤枉的!我是受迫害的新教徒!我请求庇护!我会造火枪!燧发枪!大炮!我可以为你们的帝国效力!别杀我!)”
“Firearm? Musket? Cannon?”
这几个关键词如同惊雷般在宋诚毅脑海中炸响!他猛地停下脚步,豁然转身,目光锐利地重新盯住了那个番人!
火枪!火炮!
在这个还普遍使用冷兵器的时代,先进的火器意味着什么,宋诚毅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足以改变战争模式、甚至影响国运的国之重器!这个番人……竟然声称他会制造火器?
宋诚毅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刑事案件,没想到竟然牵扯出如此惊人的信息!如果这个番人所言非虚,那他的价值……无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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