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苏醒的博弈与“集体性癔症”的科学解释
韩辰的苏醒,如同在平静(至少表面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消息被严格控制,但在云川省权力金字塔的顶端,引发的震动不亚于一场小型地震。
乔正平亲自守在病房,看着医生做完一系列检查。韩辰虽然脸色苍白,虚弱不堪,但眼神里的清明和锐利已经回归。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头晕?恶心?记忆有没有出现断层?”乔正平一连串的问题,透着不容掩饰的关切。
韩辰微微摇头,声音还有些沙哑:“就是累,像被抽空了力气。记忆……有些混乱,但关键事情都记得。”他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最后,感觉像是……有人硬把我从一个泥潭里拽了出来。”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乔正平能想象到其中的凶险。他挥挥手让医护人员暂时退下,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是林薇。”乔正平语气沉重,“她冒险用那个黑色U盘作为桥梁,强行进行意识干预,精神透支非常严重,现在还没醒。”
韩辰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她……情况危险吗?”
“陈景明和总部的专家在全力救治。生命体征稳定,但大脑活动极度抑制,类似于……深度昏迷。”乔正平叹了口气,“这次多亏了她,不然……”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两人都明白。
“外面现在什么情况?”韩辰转换了话题,他需要尽快了解局势。
“你倒下的这几天,牛鬼蛇神都冒出来透气了。”乔正平冷笑一声,将食堂风波、钱卫国等人的小动作,以及他如何通过周海、老孙等人公开表态稳定局面的经过简要说了说。“不过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敲打一下也就老实了。现在你醒了,他们就更翻不起浪了。”
韩辰点了点头,乔正平的手段,他信得过。但他关心的不止是这个。
“龙潭那边,那些出现异常症状的群众,怎么样了?原因查清楚了吗?”这才是他最揪心的问题。作为省长,老百姓的安危是天大的事。
提到这个,乔正平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大部分症状较轻的,在能量场被干扰后已经自行缓解。但有十几个人症状比较严重,出现了攻击倾向和自残行为,目前在龙潭市精神卫生中心隔离治疗。关于原因……”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官方对外定性,是‘群体性心因性反应’,也就是俗称的‘集体性癔症’。”
“集体性癔症?”韩辰皱起眉头,这个说法听起来合理,但似乎不足以解释全部。
“这是目前能给公众的最合理解释。”乔正平解释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省卫健委牵头,组织了省内顶尖的神经内科、精神卫生、心理学和公共卫生专家,成立了联合专家组。他们给出的初步结论是,龙潭老矿区社会结构脆弱,居民长期面临贫困、失业、健康等问题,普遍存在焦虑、抑郁等负面情绪,心理承受能力较低。”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个所谓的‘爱心互助会’和‘墨先生’,利用精心设计的仪式感(特定的环境布置、熏香、音乐节奏)、心理暗示和可能含有致幻或神经兴奋成分的所谓‘圣水’,在特定环境下,诱发了大规模的暗示和心理传染。个体在强烈的心理暗示和群体氛围影响下,容易出现感知觉异常、行为紊乱等类似精神病性的症状,并且会在人群中快速‘传染’。”
这套说辞,逻辑严密,符合现代医学和心理学对群体性癔症的经典解释框架。将原因归结于社会心理因素和可能的药物作用,避免了引发社会恐慌的“超自然”猜测。
“那轮‘黑日’和‘灰色沙漠’的幻象呢?”韩辰追问,他亲身经历的那些,绝非简单的心理暗示能解释。
“专家组的解释是,在极度恐惧、焦虑和暗示下,大脑皮层功能可能出现暂时性紊乱,杏仁核(负责处理恐惧情绪)过度活跃,而前额叶(负责理性思考和现实检验)功能被抑制,从而导致幻觉和妄想的产生。”乔正平转过身,看着韩辰,“至于为什么很多人会产生相似的幻象,可以解释为‘墨先生’通过共同的暗示性语言和符号(比如可能不断强化‘黑暗’、‘吞噬’、‘解脱’等概念),在参与者脑海中植入了相似的‘心理模板’。在集体无意识的作用下,这些模板被激活,形成了内容趋同的幻觉。”
这番解释,引用了神经科学和集体心理学的术语,听起来非常“科学”。韩辰知道,这是应对公众和媒体必须采取的“标准答案”。但他更清楚,这背后隐藏的真相,远比“集体性癔症”要诡异和危险得多。
“那……那个能量场,还有U盘……”韩辰压低了声音。
“那是‘烛龙’负责的范畴。”乔正平的声音也低了下来,“陈景明初步判断,那个墨姓老者及其同伙,可能掌握了一种我们尚未完全了解的、能够直接影响人体神经系统和集体心理状态的‘非传统技术’。这种技术可能涉及特定频率的声波、光波、电磁场,甚至是生物信息素的复合应用。他们利用龙潭矿区特殊的地理环境(比如废弃矿洞可能形成的天然电磁谐振腔)和人群心理弱点,人为制造并放大了一个负面的‘心理-生理’共振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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