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位是李玉晨先生,也是一位我请来的高人。”苏峰急忙介绍道。
李玉晨上前,并未行道家的稽首,而是也像陈玄清那般与那老者握了握手。
“福生无量天尊,在下李玉晨,见过前辈。”
那老者闻言面色剧变,愕然地看着李玉晨,与其微握的右手立刻颤抖了起来。
“你……”
“嘿嘿,我只是来还苏先生的赠物之情的。那日苏先生慷慨相赠,于我恰有大用,这份雪中送炭的情分,没道理不还。”
未等那老者开口,李玉晨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同时握着老者的手轻轻一收,指尖不经意间在对方的腕间虚点了一下。
老者浑身一僵,脸上的愕然早已换成了一闪而过的敬畏,随后对着苏峰连连点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感慨。
“这位李先生看着年纪轻轻,就被苏老板奉为了座上宾,这份从容不迫的气度,绝非寻常之辈。”
他说着,目光始终黏在李玉晨的身上。
一旁的陈玄清见状,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想插话,老者却像是全然没听见,
“哈哈。”
苏峰早见识过眼前老者的厉害,知道他从不会空口夸人。此刻听他对着李玉晨满口推崇,,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请李玉晨来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再想到还有陈玄清在侧,两股助力在手,接下来的事根本没什么可愁的,定能从容应对。
“三位高人,快里面请!晚上我特意备下了薄酒,定要好好款待几位!”
饭局之上,苏峰介绍了那老者的身份,李玉晨这才得知那老者名叫莫峒清,乃是一名太清道人,早些年便跟着师父来到了邕州,怪不得先前与他见礼之时,得知自己宣唱了齐全的道号后那般的震惊。
虽然这莫峒清并非与李玉晨同宗,可道家三清同气连枝,能够在僮族生活的邕州遇到一名正统的受箓道人,他的心中仍倍感亲切,虽然饭桌上他并未饮酒,却也与那莫峒清多又交谈。
莫峒清酒多之后,话就更多了,就一个劲儿搂着李玉晨的肩膀与他说话,将苏峰和一脸铁青的陈玄清晾在了一旁。
陈玄清虽然被莫峒清冷落,却也并未表现出恼怒的神色,毕竟苏峰对这个老者是极为的尊敬。
苏峰见状只能一昧地向陈玄清劝酒。
等酒过三巡,陈玄清又开始口若悬河,唾沫星子横飞地吹嘘了起来。
莫峒清貌似不胜酒力,酒过半旬就先行回房了。
饭桌上没了莫峒清,李玉晨只能在酒桌上无奈地听着陈玄清滔滔不绝,一旁的苏妙安见他频频皱眉,于是便悄悄凑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道:“大哥哥,我带你去透透气。”
说着便拉着他悄悄离开了酒桌,丢下了眼神迷离的苏峰和喋喋不休的陈玄清。
入夜之后的邕州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苏妙安和李玉晨沿着客栈临近的邕江漫步。
此刻江面上停泊着几艘渔船,渔火点点,与岸边的灯笼交相辉映。
远处传来了僮族山歌的调子,悠扬婉转。
不远处的一座石桥上,有不少青年男女在抛着绣球,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没想到邕州竟有这般风情。”
苏妙安望着石桥上飞舞的绣球,指尖轻轻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这还不算最热闹的时候呢。”
她抬手往江上游指了指,那里隐约能看见细微的火光晃动。
“前头那个码头边,阿爷们正围着铜鼓打转呢,你听。”
李玉晨闻言侧耳细听,十分清晰地听到了混着“咚咚”鼓声的清亮山歌。
“僮族人晚上最爱凑这种热闹啦,往常阿婆们都会摆个小摊,卖一些刚蒸好的艾叶粑粑和五色糯米饭,那糯米香混着江风能够飘得老远呢。”
“其实我也是僮族人。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他留下了极大的家业。以前每逢三月三,我哥总背着我来这江边看抛绣球,还抢着给我买酸嘢吃。”
苏妙安说完,便一蹦一跳地走在了前面,李玉晨则极目远眺,虽然并未看到那些小摊,却能够闻到她说的米香味儿,想必那些小摊是在不远处的山丘之后。
“铜鼓上的花纹是鸟和蛙的样子吗?”
李玉晨收回目光,落在了码头方向的火光处,轻声问道。
苏妙安闻言立刻止步转身,眼里一亮。
“嘿嘿,大哥哥你看得真仔细。那是我们的吉祥纹,蛙是护田的,鸟是通神的。”
此刻的石桥上,几个身穿蓝布绣衣的姑娘正对着那些抢绣球的小伙子唱和着,歌声落时,绣球“嗖”地飞过了半空,砸在了一个青年的肩头,惹得周遭一片哄笑。
晚风掀起了她的衣角,江面上的渔火映在她的眼里,像落了细碎的星子。
“这些年全靠哥哥撑着家,这次找你们来处理事情,也是他怕我担惊受怕,非要把一切都安排妥帖。”
她转头看向李玉晨,嘴角弯起了浅浅的弧度。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带外人看邕州的夜景呢,没想到能这么清静。”
“你哥为何执意要完成你爹的遗愿啊?”李玉晨不禁问道。
苏妙安闻言眼里的光暗了些,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也添了几分怅然。
“这事说起来,牵扯着家里好些年的疙瘩呢。”
她蹲下身,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子轻轻打了个水漂,石子在江面上跳了几下,融进了渔火的光晕里。
“亲娘走得早,那时候我才五岁,哥哥也刚满十岁。爹那两年像丢了魂似的,直到后来娶了那个女人——她比爹小好多,长得又好看,爹一开始把她宠得不行。”
“可自从她生了弟弟,一切就变了。”
苏妙安的声音低了些,李玉晨并没有选择插话,而是默默地听着。
“爹眼里渐渐没了我和哥哥,我哥那个时候就像个小大人一般,一直守护照顾着我。”
晚风卷着山歌飘了过来,她却没再看一眼石桥上的热闹,而是转头望着李玉晨,眼神里充满着说不清的复杂。
“谁也没想到,爹走前立的遗嘱会是那样,十几亿的家业,明明白白写着留给我哥。那个女人当场就闹疯了,天天带着她儿子来家里闹事,争夺家产。”
“后来我们才知道,遗嘱里还藏着个条件,跟那个陶罐绑在了一起。”
喜欢太上大道君请大家收藏:(www.071662.com)太上大道君小米免费小说网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