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锋带领的特警队员们追出山林,只看到两辆越野车的尾灯在冰河尽头闪烁了几下,便消失在茫茫雪夜之中。冰面行驶风险极大,夜间追击更是兵家大忌,加之对前方地形和对方埋伏情况一无所知,杨锋权衡利弊,最终还是恨恨地一挥手,下令停止了追击。
“妈的,便宜这帮老鼠了!”一名队员不甘地啐了一口。
杨锋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这次行动损失了时间,更损失了将近一半的预期收获,让他感觉像是被人在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他带着满腔怒火,回到了8号别墅那间被破开的地下金库。
看着架子上虽然依旧金光闪闪,但明显稀疏了不少的黄金,杨锋心头的火气更盛。他猛地转身,一脚踹在旁边那个一直瑟瑟发抖、面如土色的孙院长肚子上!
“呃啊!”孙院长痛呼一声,蜷缩在地,像一只虾米。
“狗东西!你是真他妈能贪啊!”杨锋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愤怒,“搜刮了这么多民脂民膏!现在倒好,白白便宜了外人!”
孙院长捂着肚子,涕泪横流,一句话也不敢反驳。他原本指望用这些黄金换取在粮库的安稳日子,却没想到会横生枝节,如今连自己的命运都变得岌岌可危。
“收拾干净!把所有剩下的,一根毛都别落下,全部装车!”杨锋不再看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孙院长,对队员们下令。
队员们迅速行动,将金库里剩余的所有金条、金块、金币小心翼翼地装入特制的金属箱中,搬上了他们那两辆改装越野车。
车队启程,离开了这片寂静而富有的豪宅区,沿着来路,向着城市边缘的粮库方向驶去。
不同于市区的死寂与破败,位于城郊的苏市中央粮库,俨然成了一座戒备森严的冰雪堡垒。
高大的混凝土围墙被加装了铁丝网和探照灯,围墙上时有穿着厚实棉大衣、手持自动步枪的巡逻队走过。围墙内部,巨大的粮仓如同一个个沉默的巨人,耸立在冰雪之中。这些粮仓大部分已经空了,但仍有少数几个被严密把守着,里面储存着这个幸存者据点赖以生存的最后根基。
粮库的核心区域,是由原本的办公大楼和几栋附属建筑改造而成的“生活区”。这里居住着以钱副市长为首的原市政府残存官员、部分家属、像杨锋这样的武装力量头目,以及少数如孙院长这样通过贡献“特殊资源”换取地位的“精英”。相比外面冰天雪地、食不果腹的普通幸存者,这里至少能保证基本的温暖和定量的食物配给,虽然这“基本”和“定量”也仅仅是维持在饿不死的边缘。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偶尔能看到面黄肌瘦的普通工作人员或士兵匆匆走过,眼神麻木。权力和资源的极度集中,在这里形成了鲜明的阶级对立。
杨锋的车队经过层层盘查,驶入了核心区,停在了原粮库办公楼,现在被称为“一号指挥所”的门前。
他让队员们在车上等候,自己提着那箱沉重的黄金,快步走进了大楼。
大楼内部同样寒冷,但至少挡住了风雪。走廊里点燃着一些用油脂制作的简陋油灯,光线昏暗。杨锋径直来到二楼一间保留了完好门窗、门口有警卫的房间——钱副市长的临时办公室。
敲开门,只见钱副市长正裹着一件厚重的军大衣,坐在一个铁桶火炉旁,看着一张摊在膝盖上的地图。他年纪约莫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即便在这种环境下,也尽量维持着体面,只是眼袋深重,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一种鹰隼般的锐利。
“市长。”杨锋立正敬礼,然后将金属箱放在地上打开,“任务……完成了一部分。这是从孙文斌(孙院长)家起获的黄金,大约……是他交代数量的一半左右。”
“一半?”钱副市长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放下地图,走到箱子前,拿起一根金条看了看,又掂了掂箱子的分量,脸色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杨锋硬着头皮,将他们在别墅遭遇另一伙幸存者,对方抢先一步撬开金库,搬走大半黄金,并且发生交火,对方凭借对地形的熟悉逃脱的经过,简要汇报了一遍。
“……对方大概有七八个人,装备一般,但有车,动作很溜,我们追了一段,担心有埋伏,就……”杨锋的声音越来越低。
“废物!”钱副市长猛地将金条摔回箱子里,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他指着杨锋的鼻子骂道,“一伙拿着烧火棍的泥腿子,从你们这群训练有素的特警嘴里抢食?还让他们带着东西跑了?杨锋!你这队长是怎么当的!”
杨锋低着头,不敢反驳。他知道,损失黄金事小,丢了面子,让钱副市长觉得他能力不足,才是大问题。
钱副市长在房间里焦躁地踱了几步,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眼神变得幽深起来。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张皱巴巴的电报纸看了一眼,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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