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休息了不到半小时,用体温焐热了冻僵的脚,又嚼了半块巧克力补充能量后,陈默再次站起身。短暂的休整无法驱散深入骨髓的疲惫,但紧迫感推着他必须再次行动。顶楼的寒冷在持续加剧,仅仅依靠静止不动保存体温,无异于坐以待毙。他需要更多资源,更需要信息——关于外界,关于这栋楼,关于这场灾难可能持续的时间。
他重新裹紧军大衣,将甩棍塞进大衣内侧一个较深的口袋,触手可及。那把旧螺丝刀则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备用,他再次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融入了楼道冰冷、昏暗的空气里。
下到三四楼平台时,那群人依旧聚集在那里,像一群依靠彼此体温取暖的困兽。看到他再次出现,而且依旧是那身“豪华”装备,众人的目光立刻聚焦过来,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探究。
“小伙子,又出去?刚才找到吃的了吗?”之前那个裹着红花棉被的大妈忍不住抢先问道,眼睛里带着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陈默停下脚步,脸上适时地露出沮丧和无奈,他拍了拍那个看起来依旧干瘪的旧背包,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就找到两瓶水,还是冻成冰坨的,还有一包压碎了的饼干。吃一顿都不够。外面……根本走不动,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刻意隐去了工具和少量巧克力,强化自己“收获寥寥”的形象。
“唉,造孽啊……”大妈叹了口气,失望地缩回被子里。
这时,一个站在人群边缘,之前一直沉默看着窗外的男人转过头来。他大约四十岁年纪,身材中等,穿着多层毛衣,外面套着件看起来还算厚实的棉服,脸上带着一种属于技术工人或体力劳动者的沉稳和务实。他看向陈默,开口道:“兄弟,我刚才也在想这个事。咱们小区门口那个‘惠民超市’,你记得不?它有个向内开的玻璃门。这么大的雪,封了路,里面的人估计也出不来,说不定还没关门,也没被抢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默那身军大衣,继续道:“我家里也没备什么吃的,断粮了,老婆孩子还等着。我看你体格还行,也有胆子出去。咱俩结个伴,一起去看看怎么样?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安全,也能互相搭把手。”
陈默心中一动,迅速打量着这个男人。他眼神坦诚,语气沉稳,不像是有歪心思的样子,更多的是对生存物资的迫切需求。他说的有道理,超市如果因为突发情况没来得及关门清货,里面确实可能存有大量救命物资。而且,两个人同行,在面对未知危险时,确实能大大增加生存几率和应对能力。独自一人在深雪中跋涉,风险太高。
陈默没有犹豫太久,点了点头:“行。两个人有个照应。怎么称呼?”
“我叫王德海,住五楼。”男人伸出手。
“陈默,顶楼。”陈默和他简单握了握手,触手一片冰凉,但能感觉到对方手掌的粗糙和力量。
“好,你等我一下,我回家跟家里说一声,多穿点。”王德海说完,转身快步上楼。
周围的人群看着他们达成协议,眼神复杂。有人欲言又止,似乎也想加入,但看着窗外那没胸的积雪,最终还是退缩了。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只是冷眼旁观,把女儿往怀里又搂紧了些。
不一会儿,王德海下来了。他果然加了衣服,臃肿了一圈,背上背着一个空的、看起来容量不小的旅行包。他手里还拿着两根看起来像是拖把杆的木棍。
“走吧。”王德海语气坚定。
两人一同向下走,但刚到一楼单元门口,看着那几乎齐胸高的雪墙,王德海就皱起了眉头:“不行,这样硬闯,走到超市估计天都黑了,体力也耗光了。”
陈默也表示同意:“得想个办法,不然不是在走路,是在游泳,还是冰水泳。”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想到了什么。
“工具!”异口同声。
他们立刻转向楼梯下方,那里是通往地下室的门。幸运的是,门没锁。地下室里一片漆黑,只有应急通道微弱的绿光指示牌提供了一点照明。里面堆放着一些没素质的住户废弃的家具、纸箱,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霉味。两人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陈默只敢短暂打开手电功能)四处搜寻。
很快,王德海有了发现:“这个行不行?”
他手里拿着两个“小心地滑”的黄色塑料提醒牌,三角形,材质挺硬,边缘不算锋利但足够结实。
“可以试试!”陈默接过一个,掂量了一下,面积不小,应该能起到一些作用。
拿着这两件简陋的“装备”,两人再次来到单元门口,深吸一口气,踏入了那片白色的死亡之海。
第一步依旧艰难,积雪瞬间淹没到大腿根,冰冷刺骨。陈默尝试着将塑料牌像盾牌一样挡在身前,用力向前推,确实能推开一部分积雪,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但效率低下,而且极其耗费体力。
走了不到十米,两人都已经气喘吁吁,额头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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