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银行大楼内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那几十名被宣判了“命运”的男性幸存者与部分女性幸存者,在队员们冷漠的注视和老枪带领的武装押送下,如同待宰的牲口般,被驱赶着走向银行大门。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绝望、麻木,还有一丝不甘的愤懑。等待他们的,是外面那个冰封千里、危机四伏的死亡世界。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大门,步入那片绝望的冰雪时,一直沉默旁观的陈默,忽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在这死寂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往南走。”
幸存者们下意识地停住脚步,茫然地回头看向他。
陈默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怜悯,更像是一种基于效率的、最后一点的“提示”:“魔都安全区,在魔都的最南边。 你们可以从地铁隧道里走,里面应该比地面好走些,也暖和点。”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或许能给他们一丝渺茫希望的话,“隧道里的一些便利店,或许还没被完全洗劫干净。 找到吃的,一直往南走,走到头……应该能到安全区,到了那里,最起码能活下去。”
这寥寥数语,是陈默所能给予的、最大限度的“善心”。他没有提供食物,没有提供武器,仅仅是指了一条可能存在生机的路,以及一个遥远的目标。至于这些人能否在危机四伏的地铁隧道里找到食物,能否躲开可能存在的变异生物(比如吃人的老鼠、可能的,恢复了野性的流浪狗)或其他幸存者团伙,能否最终走到南方的安全区……那就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和运气了。
幸存者们眼神复杂地看了陈默一眼,有感激,有怨恨,更多的还是茫然。然后,他们在老枪等人枪口的“护送”下,默默地、踉跄地消失在了银行外的风雪之中,走向了未知的、大概率是死亡的未来。
处理完这些“麻烦”,陈默立刻开始部署接下来的核心任务。他指着江对岸那两栋可以完美俯瞰金融大厦及周边区域的高楼,下令道:“安排两组人,带上望远镜和狙击枪,进驻那两栋楼,建立长期观察哨。给我死死盯住对面那栋楼,有任何人员大规模异动,立刻报告!”
“明白!”
警戒哨建立起来,如同两只警惕的眼睛,牢牢盯着潜在的威胁源头。
随后,陈默带着大队人马,与留守博物馆的王德海汇合。接下来,是繁重而细致的体力活——装车。
二十多辆经过防寒、防滑改装的军用卡车和民用重卡,在博物馆前的空地上排成了长龙。队员们化身为搬运工,开始将那些已经被用泡沫胶仔细包裹、固定在纸箱或塑料箱内的文物,一箱一箱地抬上车厢。
魔都博物馆的藏品实在太多了! 即便怀疑被之前那个检查站势力洗劫过一部分,剩下的文物数量依然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堪称数不胜数。青铜器、陶瓷、玉器、书画、古籍……琳琅满目,堆积如山。
陈默他们不可能,也没有时间将所有东西都搬走。他们只能进行筛选,挑出那些看起来最具历史价值、艺术价值和市场价值的精品。队员们按照陈默和几个稍微懂行些的人的指示,砸碎一个个展柜的防爆玻璃,将里面的文物小心取出,经过简单的包裹后,再进行泡沫胶填充固定,然后才码放进车厢。
这个过程极其耗时耗力。需要小心谨慎,避免损坏文物;需要判断价值,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还需要合理安排车厢空间,确保运输安全。
这一装,就足足装了三天。
三天时间里,队员们几乎不眠不休,轮流作业,才堪堪将预定要带走的那部分珍贵文物打包完毕,塞满了大部分车厢。每个人都累得筋疲力尽,但看着那一辆辆满载的卡车,心中也充满了收获的满足感。
而这三天里,江对岸那栋知名的金融大厦,始终没有任何人再出来,寂静得有些诡异。仿佛之前的奴隶暴动和血腥追杀从未发生过,又或者,里面的残余势力在评估了西岸的火力后,选择了龟缩不出。
陈默他们不是什么世界警察,自然也没有兴趣、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主动找对方的麻烦。
清理什么人间罪恶,一类的,还是算了吧!他们的目标一直以来都明确——运走文物,换取未来的通行证和资本。只要对方不来妨碍,他们乐得相安无事。
第四天,清晨。
所有准备工作就绪。满载着国之瑰宝的车队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排气管喷出浓浓的白雾。陈默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承载了无数文明记忆、如今却伤痕累累的博物馆,下达了命令:“出发!”
庞大的车队缓缓开动,碾过冰雪覆盖的道路,朝着此行的下一个目的地——城北,那家被众多普通人所忌讳、却是郭家一处秘密藏宝地的城北殡仪馆——驶去。
冰冷的车轮,在这片白色的废墟上,压出了一道深深的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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