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着怀中的赵玲玲,陈默脸上的那一丝柔和迅速褪去,恢复了惯有的冷硬。他轻轻将女孩放到火堆旁坐好,然后对老焉使了个眼色。
老焉会意,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他点了四名持枪的队员,跟着他一起,如同择人而噬的恶狼,走到了那群蜷缩在角落、忐忑不安的幸存者面前。
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了这片区域。幸存者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老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在人群中扫视,目光主要落在那些女性幸存者身上。他毫不客气地走上前,用粗糙的手指捏住一些女人的下巴,强迫她们抬起头来,仔细端详她们的脸庞和身段。
“你,出来。”
“还有你,抱着孩子的那个,也出来。”
“这个……模样还算周正,也拉过来。”
他语气粗暴,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犯性,将那些看起来年轻、容貌尚可,或者带着年幼孩子(有孩子作为牵绊和软肋,通常会更顺从,老老实实从事为他们洗衣做饭等工作,也是为了给她们一条活路)的女人,一个一个地从人群中强行拉了出来,推到一边站好。被选中的女人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屈辱,却不敢有丝毫反抗;而暂时没被选中的,以及那些男性幸存者,心中则涌起了更强烈的不祥预感。
很快,大约七八个女人被分离了出来,瑟瑟发抖地站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老焉才转过身,面对着剩下那二十多个主要以男性为主的幸存者。他清了清嗓子,用洪亮而冰冷的声音,宣布了他们的命运:“都听好了!我们老大心善,讲人道主义!”他的话语带着浓浓的讽刺,“所以,决定管你们一顿饱饭!”
听到这话,部分幸存者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但老焉接下来的话,瞬间将这希望踩得粉碎:“吃完这顿饭,你们——就自己滚蛋吧!是死是活,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什么?!”
“赶我们走?!”
“这冰天雪地的,让我们去哪儿啊?!”
“你们不是军人吗?怎么能见死不救?!”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不满、绝望、愤怒的质疑声此起彼伏。他们刚刚脱离虎口,本以为找到了庇护,转眼间却要被再次抛弃到这绝境之中,这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让人难以接受!
老焉看着骚动的人群,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有不耐烦的凶狠。他猛地一抬手!
“咔嚓!咔嚓!”
随着他的动作,周围负责警戒的队员们齐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的突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散发出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压制了所有的喧哗!
“都给老子闭嘴!”老焉厉声喝道,眼神扫过众人,如同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他伸出两根手指,语气森然:“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现在就去死!”
“二,老老实实吃完这顿饱饭,然后——给老子滚蛋!”
“自己选!”
这**裸的、毫不掩饰的威胁,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所有幸存的男性透体冰凉。他们看着那些随时可能喷吐火舌的枪口,终于彻底认清了一个现实——这里没有仁慈,只有冷酷的生存法则。
然而,绝望之下,总有被逼到极点的人。一个戴着眼镜、身材瘦削、看起来像是长期坐办公室的男人,猛地从人群中站了起来,他脸色因为激动而涨红,挥舞着手臂,大声地抗议道:“你们不能这样!这是谋杀!你们这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大家不要怕!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我们一起……”
他还想鼓动其他人一起反抗,利用人多势众来争取一线生机。
一直冷眼旁观的陈默,看到这一幕,眼神骤然转冷。他没有丝毫犹豫,对着老焉的方向喊了一声:“老焉。”
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命令。
老焉立刻止住了准备上前镇压的动作,回头看向陈默。
陈默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而是转身,不顾坐在火堆旁的赵玲玲的惊呼,一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大步走向旁边那间他们刚才开过会、里面还放着一盆炭火的小办公室。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赵玲玲惊恐地挣扎着。
陈默充耳不闻,抱着她走进办公室,反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他将女孩放在炭火旁的地上,在女孩惊恐不解的目光中,用他那双粗糙的大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耳朵。
几乎就在他捂住女孩耳朵的下一秒——
“砰!!”
一声清脆而响亮的枪声,猛地从办公室门外的大厅传来!即使隔着门板和被捂住耳朵,那声音依然沉闷而震撼。
枪声过后,大厅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连抽泣声都消失了。
几秒钟后,陈默缓缓地松开了捂着赵玲玲耳朵的手。
办公室内,只剩下炭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以及赵玲玲因为极度恐惧和不明所以而剧烈的喘息声。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捂住她耳朵的男人,小脸煞白,完全不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但那声枪响和随之而来的死寂,让她本能地感到了无边的恐惧。
陈默没有解释,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用最直接也最残酷的方式,隔绝了她与外面世界的血腥,同时也用一种无声的行动,在她面前再次确立了绝对的权威和……某种扭曲意义上的“保护”。外面的世界是残酷的,而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至少暂时,由他来决定她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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