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下的看守所大院,此刻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洋溢着一种近乎节日的热烈气氛。几口巨大的行军锅架在篝火上,里面咕嘟咕嘟地炖着令人垂涎欲滴的大锅菜。翠绿的白菜帮子在浓稠的汤汁中变得软烂入味,透明的粉条吸饱了肉汁变得爽滑弹牙,土豆块炖得绵软起沙,与切成厚片的、肥瘦相间的猪肉块一起,散发出无比诱人的复合香气。这香气,对于太久没有品尝过新鲜蔬菜滋味的众人来说,简直是无上的诱惑。
没有人矜持,也没有人客气。大家围着大锅,或站或坐,手里端着各式各样的饭盆、饭盒,大口大口地吃着,咀嚼声、满足的叹息声、碗筷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那久违的蔬菜清甜混合着肉香,刺激着麻木已久的味蕾,许多人吃得满嘴流油,额头冒汗,脸上洋溢着纯粹的、满足的幸福。就连平日里最注重形象的几个女人,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吃得格外香甜。
酒足饭饱之后,气氛更加松弛热烈。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一张张红光满面的脸。借着这股融洽和满足的劲儿,终于有按捺不住好奇心的留守队员,借着几分酒意,壮着胆子向主位上的陈默问道:“默哥,你们这趟……真去了南方?那边……到底啥样啊?听说秩序恢复了?”
这个问题一出口,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老焉、赵排长还是留守的其他人员,都齐刷刷地聚焦到了陈默身上。期待、好奇、担忧、憧憬……各种情绪在空气中弥漫。
陈默知道,时机到了。这顿用南方带来的蔬菜烹制的盛宴,已经为他赢得了足够的注意力和信任。关于南方的信息,不能再拖到明天了。他需要借此机会,统一思想,明确目标。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沉稳地扫过全场。火光在他坚毅的脸上跳跃,赋予他一种沉稳而可信的气质。
“既然兄弟们问起,那今晚,我就把我们知道的情况,跟大家交个底。”陈默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首先从郭伟开始说起,抛出了第一个重磅消息:“郭伟,他成功抵达了南方,并且,安全地联系上了他的家人。”他顿了顿,看着众人惊讶的眼神,继续道,“可能很多兄弟不知道,郭伟的父亲,是中原省以前的省委副书记,真正的封疆大吏。”
人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省委副书记!这个名头在和平时期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在末世背景下,更显得分量惊人。
“而且,幸运的是,”陈默继续投下更震撼的信息,“他父亲不仅在混乱中稳住了局面,如今更是被上面委以重任,担任新苔省的一把手!”
“新苔省?”有人疑惑地重复。
“没错,新苔省。”陈默解释道,“这是新设立的省份,主要由原来的苔国构成。具体情况很复杂,涉及到国际局势变动,我们后面再说。大家只需要知道,郭伟的父亲,现在是一位手握实权、管辖着大片土地和大量移民的新区最高长官。”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消化着这远超想象的信息。郭伟的背景,竟然如此深厚!
接着,陈默说明了目前的安排:“正因为有这层关系,我让郭伟带着他的妻子,还有我们队伍里所有有家眷的兄弟,以及我的两个女人,张倩、绫子她们,作为先遣队,跟随郭伟先行南下,前往新苔省安顿。”
“同行的,还有刘明远,他负责先去摸清那边的市场和环境,为我们后续过去做准备。”
然后,他话锋一转,开始描述南方的现状,语气变得凝重:
“南方,确实恢复了基本的秩序。根据郭伟所说的:有电,有水,有警察巡逻,工厂也在逐步恢复生产。但是!”他加重了语气,“那里的人口极度拥挤,几乎所有住房都人满为患,生活物资实行严格的配给制,普通人需要排长队领取有限的食物和生活用品。而且,官方对武器的管控极其严厉,所有从北方南下的人,都会被收缴一切枪支弹药。”
听到“收缴武器”和“配给制”,许多队员,尤其是那些习惯了持枪自主、过惯了相对自由日子的老队员,脸上都露出了抵触和担忧的神色。让他们上交武器,像绵羊一样被人圈养起来,靠着那点可怜的配给度日,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陈默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继续说道:“我知道兄弟们在想什么。我也不想过那种仰人鼻息、束手束脚的日子!所以,我们没有选择直接以难民的身份过去。”
他抛出了此次返回魔都的核心目的:“郭伟的父亲,给我们指了一条路。魔都博物馆里,在极寒降临前,正举办一个‘中原文明瑰宝展’,里面有几件是从中原省借调来的国宝级青铜器。因为混乱,这些国宝很可能还遗落在博物馆里。他承诺,只要我们能够找到并取出这些属于中原省的国宝,他就可以以此为理由,给我们开具一张最高级别的 ‘文物押运特别通行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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