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厚重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将外界的风雪与危险暂时隔绝。踏入熟悉的看守所院内,尽管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寒意,却让归来的陈默一行人感到一种久违的、类似“家”的安心感。
老焉显然兴奋异常,他扯着大嗓门,对着闻讯聚拢过来的留守队员们高声喊道:“都愣着干什么?陈老大回来了!是天大的喜事!炊事班,赶紧的,把咱们存的好酒好肉都拿出来,准备酒菜!今晚,给默哥和兄弟们接风洗尘!”
声浪在院子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喜悦与热情。陈默心中明了,老焉这是在用他最直接、最朴实的方式,向自己,也向所有归来和留守的人表明态度:他老焉和赵排长,没有任何异心,依旧认他陈默这个老大。这份毫不做作的姿态,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力量。
同样,陈默看着老焉和赵排长那真挚的脸庞,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他这一刻将这两人,真正视作了可以托付后背、交换真心的兄弟。在这残酷的末世,人类终究是群居动物,需要同伴,需要可以互相倚靠、彼此取暖的人。孤独,本身就是一种缓慢的死刑。老焉和赵排长的存在,让他感到自己并非孤军奋战。
老焉和赵排长很懂分寸,他们没有立刻急切地追问陈默此行是否成功抵达南方,进展如何,未来的计划是什么。这是一种尊重,也是一种信任。但陈默深知,作为团队的领袖,他不能只是被动接受这份忠诚。他必须有所表示,用实实在在的东西,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回报这份信任,并为大家指明未来的方向。
车队缓缓驶入看守所内的停车场停稳。陈默没有急着进屋,而是示意众人先跟他来到队伍中间那两辆覆盖着厚厚篷布的卡车旁。这两辆车,是他们与郭伟南下小队分别时交换来的,里面装载的,是比黄金更让末世幸存者心动的东西。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陈默亲手解开了固定篷布的绳索,和王德海一起,猛地将厚重的篷布掀开!
“哗——”
当车厢内的景象暴露在众人眼前时,现场响起了一片抑制不住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车厢里,不是冰冷的武器,也不是沉重的物资,而是满满当当、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蔬菜!
翠绿欲滴的大白菜,裹着些许泥土但形态饱满的土豆,甚至还有一小捆一小捆顶着黄色小花的嫩黄瓜!那鲜活的颜色,在这片被单调的白与灰统治的世界里,显得如此不真实,如此震撼人心!
他们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见过如此新鲜水灵的蔬菜了。平日里,能吃到单兵自热食品里那些经过脱水、压缩、味道寡淡的所谓“蔬菜包”,或者偶尔在搜刮到的罐头里找到几片软塌塌的菜叶,就已经算是改善伙食了。毫不夸张地说,就连方便面调料包里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脱水蔬菜末,在如今也都是需要仔细品味、舍不得浪费的“稀罕物”!
新鲜蔬菜,代表着维生素,代表着健康的生机,更代表着一种久违的、属于正常生活的奢侈。这种冲击,远比看到一堆金条或者一群美女来得更加强烈和直接。
老焉、赵排长,以及所有围过来的留守队员们,眼睛瞬间就直了!他们死死地盯着那两车蔬菜,喉结上下滚动着,有人甚至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老焉更是激动得嘴唇都有些哆嗦,伸手指着车厢,声音发颤地问陈默:“默……默哥!这……这他娘的是……哪来的?白菜……土豆……还有黄瓜?!”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在冰封千里、万物凋零的北方,怎么可能弄到如此大量的新鲜蔬菜?
陈默看着众人震惊无比的表情,心中了然。他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却重如千钧:“南方。”
“南……”老焉下意识地就想追问细节,南方怎么样了?怎么弄到的?路上怎么样?无数问题瞬间涌到嘴边。
但陈默抬手,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连珠炮似的提问。他知道现在不是详细解释的时候,过多的信息反而会引发不必要的混乱和遐想。
“老焉,老赵,”陈默的声音沉稳,带着领袖的决断,“安排人手,卸车!通知厨房,今晚,就用这些菜,给兄弟们炒几个大锅菜!白菜炖肉,酸辣土豆丝,黄瓜……凉拌还是清炒,让厨师看着办!让所有兄弟,都尝尝鲜!”
他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激动、期盼的脸,最后看向老焉和赵排长,语气放缓,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其他的事,明天我们再慢慢聊。今晚,先让兄弟们吃顿好的!”
“好!好!听默哥的!”老焉猛地反应过来,脸上绽放出巨大的笑容,连声应道,随即转身对着还在发愣的队员们吼道,“都他妈听见没有?卸车!今晚吃大餐!蔬菜管够!”
“喔!!!”
“默哥万岁!”
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所有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争先恐后地涌向卡车,开始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珍宝般搬运那些久违的蔬菜。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对陈默的感激与敬佩。
这两车蔬菜,不仅仅是食物,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证明,证明了陈默南行之“价值”,证明了他有能力带领大家获取难以想象的资源,也瞬间将他“老大”的地位,稳固得坚如磐石。看守所内的气氛,因为这两车绿色的希望,达到了空前的高涨。而关于南方的秘密,以及未来的道路,则被暂时压下,留待酒足饭饱之后,再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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