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办公室那扇有些年头,略显陈旧的木门被轻轻推开。
几乎在门缝透进外面光线的同一瞬间,陈默一直紧握在右手的92式手枪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骤然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精准地指向门口!
推门而入的苏晚晴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口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被瞬间冻结。她手中端着的放着消毒用品和绷带的医用托盘微微一颤,发出细微的磕碰声。她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医生特有冷静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骇与无措,漂亮的眼眸因受惊而睁得极大,脸色瞬间褪去血色,变得苍白。
陈默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穿透短暂的黑暗,看清了来人是苏晚晴,紧绷的神经和枪口才微微下垂了几分,但眼神中的审视并未完全消退。他并没有立刻收起枪,只是将枪口偏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冰冷:“苏医生?什么事?”
苏晚晴惊魂未定,胸口微微起伏,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稳住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回答:“我…我来看看陈队您这瓶液体输完没有,需要为您换下一瓶。另外…也需要检查一下您腿部伤口的知觉恢复情况,麻药效力过后,需要确认腿部神经反应是否正常。”
陈默看着她受惊的样子,又瞥了一眼她手中确实端着的医疗用品,眼神中的冷意稍稍融化,但语气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疏离:“下次进我的房间,先敲门。” 这句话不像提醒,更像是一条必须遵守的命令。
苏晚晴被他那冷冰冰的眼神和语气刺得心中一紧,连忙低下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声音带着惶恐:“对…对不起,陈队!我记住了,下次一定先敲门!非常抱歉!” 她的手指因为紧张而用力捏紧了托盘的边缘,指节泛白。
看着她这副惊慌失措、我见犹怜的模样,尤其是她摘下了口罩,露出了那张清丽绝伦、此刻却带着惶恐的脸庞,陈默心中没来由地软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确实有些过度,将对外部威胁和内部叛徒的怒火与警惕,迁怒到了一个或许只是尽职而来的医生身上。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枪彻底放下,放在手边触手可及的位置,声音放缓了些,带着一丝难得的疲惫道:“你不必道歉,该道歉的是我。刚才…在想事情,有点走神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神经绷得太紧,希望苏医生你能理解。”
听到陈默放缓语气甚至主动道歉,苏晚晴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松弛,她连忙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理解的笑容,虽然那笑容还有些勉强:“没关系的,陈队,我理解。现在…现在情况特殊,谨慎点是应该的。”
气氛缓和下来。苏晚晴这才走上前,动作轻柔而专业地替陈默更换了输液瓶,核对了一下药液标签。然后,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揭开覆盖在陈默右腿伤口上的纱布边缘。
伤口缝合处有些红肿,但并无明显感染迹象。苏晚晴伸出纤细的手指,用指腹在伤口周围几个不同的位置轻轻按压、触碰,同时抬头观察着陈默的表情,轻声询问:“陈队,这里有没有感觉?是麻木,还是能感觉到触碰的压力?这里呢?有没有刺痛或者过电感?”
她的指尖微凉,触碰在皮肤上带来奇异的触感。陈默依言感受着,一一回答:“有压力感…这里有点麻…嗯,这里感觉正常……”
两人一个询问,一个回答,专注于伤情的检查。苏晚晴蹲在床边的姿态,低垂的脖颈线条优美,专注的神情让她本就出色的容貌更添了几分知性的魅力。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不等陈默有所反应,老焉、王德海和郭伟三人便推门走了进来。他们脸上都带着凝重,显然是有了重要的发现或决定前来汇报。
一进门,老焉那双精明的眼睛首先就捕捉到了蹲在陈默床边的苏晚晴,以及她正在陈默腿上动作的手。他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懂的都懂”的坏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哟?默哥,苏医生这是在……嘿嘿,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啊?要不,我们哥几个在外面等会儿?”
他这话一出,苏晚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了手,迅速站起身。她的脸颊上飞起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解释道:“不…不是的!你们别误会,我只是在给陈队检查伤口知觉恢复情况!” 她说着匆忙地将纱布重新盖好,端起托盘,语气急促地对陈默说道:“陈队,检查完了,情况还好,需要注意观察。我…我去帮李倩姐她们准备晚饭了。这瓶药快输完的时候,可以让猴子大哥去叫我。”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低着头从老焉他们身边快步走了出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陈默看着苏晚晴仓促离开的背影,又瞥了一眼老焉那挤眉弄眼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多做解释。现在不是讨论这些风花雪月的时候。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进来的三人身上,眼神瞬间恢复了之前的锐利和冷静。
“说吧,什么情况?” 陈默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情况未明前,每一分准备都至关重要。
老焉此时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但并不是严肃,而是和王德海与郭伟的表情一样,颇为古怪……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由老焉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对陈默道:“默哥,李壮他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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