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快步走到办公楼三层的临时指挥室(原会议室),脸色凝重。他立刻让人叫来了王德海、老焉以及那位精通日语的前市长秘书郭伟。炉火在房间角落噼啪作响,却驱不散几人脸上逐渐凝聚的阴云。
陈默没有废话,直接将从绫子那里得到的信息,以及自己的推断和盘托出。
“……情况就是这样。”陈默用手指敲打着铺在桌上从看守所搜来的魔都简陋地图,那上面粗略标注着看守所、国际学校以及周边几个重要区域,“魔都及周边,可能滞留了数量远超我们想象的日本侨民。国际学校那帮人,只是其中最弱小、最没有组织的一股。我怀疑,肯定还有其他成规模、有武装的日本幸存者团体存在。”
老焉倒吸一口凉气:“默哥,你的意思是……除了学校那帮学生仔,可能还有更狠的‘鬼子’藏在咱们周围?”
“不是可能,是极有可能!”陈默语气斩钉截铁,“想想看,几万甚至十几万人,不可能都像学生一样坐以待毙。那些有能力的,比如大公司的保安、前军人、甚至极道成员,他们会自发组织起来,占据有利地形,搜集物资。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为了活下去。而为了活下去,冲突不可避免。”
王德海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忧虑:“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看守所位置相对偏僻是我们的优势,但也不是绝对安全。一旦被这种有组织的势力发现,我们这点人手和武器,恐怕……”
他没有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那未尽的含义。看守所目前的核心武力就是那几支步枪、少量手枪和自制的弩箭。对付小股流民或者像国际学校那样缺乏远程武器的团体尚可,但如果面对的是拥有制式枪支、甚至可能有一定战术素养的对手,胜负难料。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加强武装!”陈默一锤定音,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枪!我们需要更多的枪,更多的子弹!弩箭对付冷兵器还行,在真正的枪战面前,就是烧火棍!”
房间里沉默下来。寻找枪支弹药,谈何容易?军队撤离时带走了绝大部分装备,警察系统也基本崩溃,残存的武器要么被带走,要么散落在无数危险的角落,寻找起来如同大海捞针,而且极易与其他幸存者发生冲突。
一直沉默倾听的郭伟,此刻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动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突然,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默哥,军队的制式装备,我们现在肯定是别想了。但是……有一个地方,或许……还有机会。”郭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是一种抓住了关键线索的兴奋。
“哪里?”陈默、王德海和老焉几乎同时开口,目光灼灼地盯住郭伟。
郭伟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确认自己的记忆,然后缓缓说道:“北城区的……武装部民兵训练基地。”
他顿了顿,看到众人疑惑的眼神,进一步解释道:“那里不仅仅是组织民兵训练的地方。我记得很清楚,前年,大概是这个时候,我陪着前市长——也就是我岳父,去参加过一次年度民兵训练的开幕式。当时负责接待的武装部领导在闲聊时提到过,他们那里有一个专门的库房,功能比较复杂。”
郭伟的语速加快,显然记忆的闸门被打开了:“那个库房,一方面存放着配发给基干民兵的少量旧式步枪(主要是56半和81杠)和训练弹药,数量不多,但肯定有。另一方面……”他压低了声音,“那里还是北城公安分局一个临时的、非正式的‘收缴武器存放点’!”
“收缴武器?”老焉眼睛一亮。
“对!”郭伟肯定地点头,“主要是从各种走私案件、以及平时群众主动上缴或警方清查中收缴上来的枪支、刀具、弓弩甚至土制爆炸物。按照规定,这些武器需要定期集中销毁。但实际操作中,为了节省成本和流程,往往会积攒到一定数量再统一处理。我岳父当时还开玩笑说,那个仓库就是个‘杂牌军火库’。”
他看向陈默,眼神凝重:“默哥,你想,末世爆发得如此突然,政府机构瞬间瘫痪。那个民兵训练基地位置相对偏僻,当时可能并未被列为优先转移或销毁的地点。如果运气好……那里的武器,可能还静静地躺在仓库里!”
这个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几人心中掀起了巨浪!
民兵的制式步枪!虽然老旧,但绝对是正儿八经的军用品,比他们手里的“盒子弩”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公安收缴的“杂牌武器”!这里面可能包含手枪、猎枪、甚至可能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其数量和种类,很可能超乎想象!
“北城武装部……民兵训练基地……”陈默喃喃自语,手指在地图上快速移动,最终定格在靠近城市边缘的一个区域。那里距离看守所有相当一段距离,途中需要穿越部分城区和复杂的郊区地形,风险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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