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的这段时间是忙碌的。仓储中心运回的物资解决了迫在眉睫的粮食危机,但取暖问题依然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凛冬漫长,仅靠搜刮来的少量木柴和之前积攒的燃料,根本无法支撑整个冬季。
好在看守所地处相对偏僻的城郊结合部,周边有几个建成不久、入住率不高的小区,以及大片绿化带。陈默下令,利用从附近五金店搜刮来的电锯、锯条和斧头,分成数支小队,开始了大规模的“燃料”收集行动。
他们像一群饥饿的工蚁,涌向道路两侧。电锯的轰鸣声取代了鸟鸣,碗口粗的树木在锯齿下呻吟着倒下,被迅速截断、捆扎,用改装过的板车拖回看守所。附近的几个小区更是成了重点目标。他们撬开一扇扇冰冷的防盗门,闯入空无一人的住宅。无论是厚重的实木餐桌、衣柜、床板,还是轻巧的椅子、书架、甚至木制的工艺品,只要是能燃烧的东西,都被毫不留情地拆解、搬运。窗帘、旧衣物、书本纸张这些引火物更是被搜刮一空。
这个过程并非全无风险。一次,一支小队在某个高层住宅里遭遇了盘踞其中的一小伙流浪汉,双方为了争夺一堆红木家具发生了冲突,最终在队员们亮出制式步枪并鸣枪示警后,对方才悻悻退去,留下了几具同伴的尸体和一句狠话:“你们等着!” 这件事给陈默提了个醒,周边的幸存者(没来得及撤离、或者不愿意撤离的人)并非毫无威胁,他们必须加快进度,巩固防御。
与此同时,在王德海和老焉的指挥下,一些曾经做过管道工或相关行业的幸存者,开始利用从五金店和小区物业搜刮来的旧热水锅炉、水管、阀门等等,制作成简单的暖气片,尝试给作为主要居住区的办公楼加装取暖系统。过程磕磕绊绊,漏水、堵塞问题频发,但在不眠不休的抢修和调试下,最终,一套简陋却有效的循环系统成功运行起来。当第一股带着塑料味的热水缓缓流经三楼的暖气片,散发出久违的暖意时,整个楼层都爆发出了一阵小小的欢呼。
燃料仓库和办公楼旁边的空房间被堆得满满当当,劈好的木柴垒成了高墙,各种木质家具的残骸堆积如山,足够燃烧几个月。大家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此时也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
为了庆祝这次阶段性胜利,也为了提振因仓储中心事件而有些低落的士气,王德海提议在三楼楼道里开个简单的庆祝会。当晚,从仓储中心搜刮来的、原本用于销售的瓶装白酒、啤酒被搬了出来,一些容易保存的熟食罐头、花生米被打开。火光在临时搭建的炉灶里跳跃,映着一张张疲惫却带着些许轻松的脸。
人们围坐在一起,喝酒,吃东西,低声交谈。酒精很快发挥了作用,气氛逐渐热烈起来,暂时驱散了末世的阴霾和压在心头的那份沉重。有人开始唱歌,跑调却充满力量;有人说起过去的趣事,引来阵阵哄笑。就连陈默,也难得地喝了几杯烈酒,感受着那股灼热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仿佛要将积攒的寒气都驱散出去。
夜色渐深,庆祝会接近尾声,众人带着醉意和满足,陆续返回各自的房间休息。楼道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残羹冷炙和弥漫的酒气。
陈默靠坐在墙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正准备起身回去,一个身影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是老焉。他脸上带着酒后的红晕,眼神却异常清醒,甚至带着一丝谄媚和男人间心照不宣的暧昧。
“默哥,今天大家伙儿都尽兴了。”老焉递过来一根从某个废弃办公室搜刮来的香烟,压低声音,“这吃饱喝足了,总得有点别的乐子,您说是不是?”
陈默接过烟,就着旁边炉子里未熄的火苗点燃,吸了一口,劣质的烟草味呛得他微微皱眉,他没有说话,等着老焉的下文。
老焉凑近了些,声音更低了,带着一股子猥琐的气息:“哥几个今晚,打算去‘照顾’一下别墅区那个姓赵的老婆。那娘们,以前可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皮滑肉嫩,虽然年纪稍大了点,但风韵犹存啊……”
“我们懂规矩,知道默哥您眼光高,喜欢年轻漂亮干净的。”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你懂的”笑容,继续道:“那个冯雪儿,对,就是演过电视剧那个小姑娘,水灵得很,我们都给您留着呢,等会儿就给您送过来,保证干净。”
陈默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顿,烟雾缭绕中,眼神晦暗不明。冯雪儿,他记得那个女孩,年轻,漂亮,带着一种与末世格格不入的纯净和怯懦,像风雨中摇曳的小白花。一股原始的冲动伴随着酒精涌了上来,夹杂着一种“身为首领理应享有特权”的阴暗念头。
‘人在绝境里需要发泄,我又不是什么大善人……’ 陈默在心里冷笑一声。仓储中心的杀戮,已经让他双手沾满鲜血,所谓的道德底线早已模糊。‘为了个女人,站到大多数人的对立面?不值得。万一哪天被人打了黑枪……’现实的考量如同冰水,浇熄了他的最后一丝犹豫。他需要维系这个团体的凝聚力,甚至需要纵容一些黑暗来换取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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