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黠大惊,慌忙侧身闪避,同时一拳捣向周天肋下,倒也狠辣。但他这点微末功夫,在周天面前实在不够看。周天不闪不避,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其腕脉,顺势一拧一送。张黠只觉得半身酸麻,力道全消,还没反应过来,膝盖弯处又被周天脚尖轻轻一点,顿时立足不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随即被周天反剪双臂,牢牢制住。
“你……你放开我!”张黠又惊又怒,奋力挣扎,却如蚍蜉撼树。
周天将他摁在地上,膝盖顶住其后心,冷笑道:“若真是误会,查清楚了,周某摆酒给你赔罪。若不是误会……”
他语气转寒,“你的死期,怕是不远了。”
张黠闻言,如遭雷击,面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时,李逵才拖着两条如同灌了铅的腿,呼哧带喘地追了上来,一见周天已把人拿下,顿时来了精神,凑过来瓮声瓮气地问:“兄……兄……兄弟……这……这厮,是……是不是……那……那个时迁?”
周天嘿嘿一笑,手上加了两分力,压得张黠痛呼一声,才道:“是不是,我也说不准。不过嘛,送到官府大牢里,三木之下,想必他什么都肯说了。”
李逵一愣,脑子没转过弯:“他……他……他要不是……官……官府……问……问啥?”
周天不答,只是利落地抽下张黠的腰带,不顾其“你干什么!解我腰带作甚!”的惊怒叫喊,三下五除二将其双手反绑结实。没了腰带束缚,张黠的裤子顿时滑落半截,露出两条毛腿,臊得他面红耳赤,徒劳地扭动身体。
周天瞥了一眼,撇撇嘴,语带讥讽:“你要真是那祸害姑娘的淫贼……啧,本钱似乎也不大够看啊?”
张黠气得几乎晕厥,偏偏无力反驳。
李逵却听出了别的意思,眼睛一亮,急忙追问:“兄弟,这……这人就是那……那个淫贼?!”他看向张黠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凶狠。
周天摇摇头:“尚不确定,但有重大嫌疑。所以,得让官府的人好好‘问问’。”
一听真要送官,张黠彻底慌了神,方才的强作镇定荡然无存,连声求饶:“好汉!大侠!饶命啊!真是误会!我真不是那采花贼!你……你放了我,我……我有钱!我把钱都给你!”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提“钱”字,李逵那双牛眼登时放出光来,比听到“淫贼”二字时还要亮上三分:“啥?!有……有钱?钱在哪儿?快带我们去取!”那表情,活脱脱像是饿狼见了肥肉。
周天在一旁看得以手扶额,简直没眼看。
张黠还没想好怎么接话,李逵已不耐烦,一巴掌狠狠扇在他后脑勺上,打得他眼冒金星。“少耍花招!快说!”李逵吼道,随即看向周天,“兄弟,走!咱们取钱去!”
周天虽觉有些离谱,但想到若能起出赃款或别的证据,也是好事,便点点头:“行,哥哥,带他去取。不过……得看紧点,别让这滑溜的家伙跑了。”
李逵挠了挠他那刺猬头,低头看了看被他反绑双手、裤子半褪、狼狈不堪的张黠,又瞅了瞅对方那双虽然被制住却仍不安分乱动的腿。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眼中凶光一闪。
“这样他就跑不了了!”李逵嘟囔一句。
周天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就听得“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伴随着张黠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李逵竟抬起他那穿着硬底靴的大脚,狠狠一脚踩在了张黠的右小腿迎面骨上!
“我草!哥哥你干什么?!”周天吓了一跳,连忙出声制止。
李逵却对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嘿嘿笑道:“腿断了,看他还怎么跑!”
说罢,他似乎才想起张黠的裤子问题,笨手笨脚地用那根腰带,胡乱将张黠的裤子往上提了提,勉强系住,好歹不至于让他继续“走光”。
张黠早已痛得晕死过去。
李逵皱了皱眉,蹲下身,朝着张黠的肚子不轻不重地擂了一拳。
“呕……”张黠被这一拳打得胃里翻江倒海,悠悠转醒,钻心的剧痛立刻从右腿传来,让他几乎再次晕厥。
李逵把那张黑脸凑到他面前,恶狠狠地道:“别装死!乖乖带路!再磨蹭,把你左边那条腿也踩折了!”
张黠此刻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有半点犹豫,忍着剧痛和恐惧,带着哭腔连声道:“饶命……饶命……大侠……我……我带你们去……这就去……”
李逵得意洋洋地看向周天,那表情分明在说:看,我这法子多管用!
周天看着眼前这荒诞又血腥的一幕,嘴角忍不住剧烈抽搐了几下。他心里暗自嘀咕:这张黠要真不是那淫贼……这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深吸一口气,对李逵道:“走吧,哥哥,带他去找‘银子’。
路上机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