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水浒被迫称王 第94章 许贯忠的打算

酒宴准备得极快，可见卢府下人办事效率。穿梭指挥的是一个衣着光鲜、绸缎加身，面容白净，留着两撇精心修剪短须的管家模样人物。

此人行事周到，面上总挂着谦卑的笑容，但周天却敏锐地察觉到，那笑容并未深入眼底，反而在偶尔抬眼打量他时，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算计。

“此人莫非就是书中那个背主求荣的李固？”周天心中暗忖，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皱。

一旁的燕青心思何等机敏，见周天目光停留，便低声询问道：“周天兄弟，在看什么？”

周天回过神，也不隐瞒，直接低声反问：“那位忙前忙后的管家，不知是何人？”

燕青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撇了撇嘴，声音压得更低：“他？便是李固李大管家。”语气中的鄙夷几乎不加掩饰。

周天暗道一声“果然”，想起书中记载，燕青早已察觉李固与贾氏的不端之行及狼子野心，多次提醒卢俊义，却反被卢俊义斥责，认为他挑拨离间。念及此，周天不由为自己这位武功高强却过于刚愎自信的师兄感到一丝无奈。

见周天神色有异，燕青以为他初来乍到不明就里，便又补充了一句，带着几分警告意味：“兄弟日后若与此人打交道，需得多留个心眼，此人……面善心狠，非是良善之辈。”

周天点头，顺势低声问道：“燕青哥哥既已看出端倪，想必提醒过师兄了吧？”

燕青闻言，神色顿时黯淡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道：“如何没提？只是……员外他……唉，他只信自己看到的，反怪我多心，搬弄是非。”言语间充满了无力与委屈。

两人正低声交谈间，卢俊义已换了一身舒适的常服，神采奕奕地重新入席。周天与燕青立刻收住话头，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席间，美酒佳肴，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卢俊义兴致极高，不断与周天谈论武艺、天下见闻。周天几次想借机隐晦地提醒卢俊义，需提防身边小人，尤其是管家与内宅，但每每刚起话头，便被卢俊义兴致勃勃的新话题打断，或是被燕青以眼神微微制止。

周天心下明了，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反而可能惹得卢俊义不快，便不再试图提及。

他转念一想，按原着的轨迹，卢俊义虽历经磨难，但最终上了梁山，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跳出了大名府这个迟早要引爆的泥潭。

在这个奸臣当道、民不聊生的世道，卢家这偌大家业，若无足够的自保之力，便如同小儿怀揣金元宝行走于闹市，迟早为人所觊觎。

念及此，他更加坚定了加速发展自身实力的决心：“无论如何，我的周家庄，我的基业，必须拥有足以守护它们的力量！绝不能让命运操于他人之手！”

就在三人酒酣耳热之际，内宅之中，李固被主母贾氏唤至跟前。贾氏斜倚在锦榻上，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与不屑，问道：“员外这又是招待哪路的‘草莽英雄’？闹出这般动静。”

李固躬身回答，脸上堆着惯有的谦恭笑容：“回主母，是员外的一位师弟，姓周名天，从山东郓城而来。”

“师弟？”贾氏嗤笑一声，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轻蔑，“师兄师弟，喊得亲热，还不就是个舞枪弄棒的武夫？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大摆宴席？真是平白降低了身份！”

她出身官宦人家，向来瞧不起卢俊义结交的这些江湖人物。

李固心下对贾氏的想法颇不以为然，他文人出身，最擅察言观色，早看出那周天气度不凡，绝非寻常武夫。但他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讪讪一笑，并不接话。他深知这位主母与员外并非一条心，自己也早有盘算，只是碍于卢俊义勇武过人，积威甚重，暂时不敢妄动而已。

贾氏见李固唯唯诺诺，觉得无趣，挥了挥手帕，慵懒地道：“行了行了，下去吧，看着就烦。”

“是，小人告退。”李固躬身退出房间。就在转身背对贾氏的一刹那，他脸上那谦卑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的阴沉与狠厉，眼神闪烁，不知在算计着什么。

宴席这边，周天见时辰不早，便起身告辞。卢俊义真心挽留：“师弟，何必急于一时？不如在师兄这庄上多盘桓几日，你我兄弟好多亲近亲近。”

周天哈哈一笑，拱手道：“师兄盛情，小弟心领。只是迎请先母骸骨乃是大事，不敢耽搁。正所谓山水有相逢，来日方长！待小弟安顿好家中事宜，定再来叨扰。届时，也欢迎师兄得空时，来我那郓城周家庄散心。不是小弟自夸，我那庄子虽比不得师兄府上豪阔，却也别有一番生机勃勃的野趣，保证让师兄耳目一新！”

他话语诚挚而自信，引得卢俊义哈哈大笑，也不再强留，亲自将周天送至府门外。

望着周天远去的背影，燕青对卢俊义感叹道：“员外，您这位周师弟，目光深邃，气度沉凝，绝非池中之物啊！”

卢俊义点头表示赞同，眼中亦带着欣赏与一丝探究：“是啊，我亦有同感。方才言谈间，听其意思，他那份家业，似乎并非祖传，而是白手起家所创？”

燕青道：“确是如此，听周兄弟言语间的意思，似是短短时间内便立下基业，着实令人惊叹。”

卢俊义朗声一笑，拍了拍燕青的肩膀：“行了，不必多猜。待有机会，亲去他那庄子上看一看，便知究竟了！”说罢，心情颇佳地转身向内宅走去。

话分两头。且说许贯忠与周天、燕青分别后，怀揣着希望，急匆匆赶回城外自家那座清雅却略显简朴的宅院。

推开母亲的房门，一股淡淡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只见母亲许老夫人正倚在床头，脸色比早晨他出门时更显苍白几分，呼吸也带着些微不顺畅的急促。

许贯忠心头一紧，连忙快步上前，坐在床沿，握住母亲微凉的手，轻声问道：“娘，您感觉怎样？可是心口又闷得慌了？”

许母见到儿子回来，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丝宽慰的笑容，声音有些虚弱：“忠儿回来了……没事，老毛病了，时好时坏的，歇歇就好。你莫要太过担心。”

她看着眼前这个文武全才、至孝至顺的儿子，眼中满是慈爱，却又藏着一丝难以化开的愧疚，“都是我这般不争气的身子，拖累了我儿……”

许贯忠闻言，心中酸楚，却故意板起脸，语气轻快地说道：“娘，您又说这些见外的话！孩儿甘之如饴！”

他话锋一转，脸上绽放出兴奋的光彩，“娘，今日儿子遇到一桩大喜事！我结识了一位新朋友，他告知我，这天下有两位神医，皆擅长治疗心疾之症！他家中长辈便曾患此疾，已被治愈！”

许母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微光，随即又黯淡下去，她轻轻摇头，叹道：“我这病，缠绵多年，请了多少大夫都束手无策……那两位神医，想必是名动四方的人物，岂是咱们这等人家能请得动的？莫不是人家说来宽慰你的？”

“娘，您多虑了！”许贯忠哈哈一笑，耐心解释道，“那位周兄弟性情豪爽仗义，绝非信口开河之人。况且，您儿子我一非豪富，二非显宦，人家何必编造这等谎言来唬我？于他有何好处？”

听到儿子这么说，许母眼神波动了一下，但那份根深蒂固的愧疚感又涌了上来，她喃喃道：“我儿身负大才，若非为了我这老骨头，早已……是娘耽误了你的前程啊……”

说着，眼角不禁湿润。

“娘！”许贯忠握紧母亲的手，语气坚定而温柔，“孩儿志不在此，不出仕，并非全因母亲之故。当今朝堂……唉，不提也罢。能在母亲膝前尽孝，读书练武，寄情山水，孩儿心中甚是安然自在。”

他顿了顿，将话题拉回，“娘，儿子已决定，带您去寻医！无论是南下建康府寻安神医，还是东去郓城寻王老先生，总要试一试！您觉着如何？”

许母看着儿子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心与期盼，深知若再拒绝，反而伤了孩子的一片孝心。她终是点了点头，声音虽轻却清晰：“娘听你的安排。我儿……辛苦了。”

见母亲同意，许贯忠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太好了！娘，您放心，一切有孩儿在！您这几日好生将养，待您精神好些，咱们便择日启程！”他细心为母亲掖好被角，柔声道：“您先歇着，孩儿去准备行装，再打听一下两位神医的确切所在。”

说完，他不再打扰母亲休息，轻轻退出房间，转身时，步伐都轻快了许多，仿佛长久笼罩在头顶的阴霾，终于被一缕名为“希望”的阳光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