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顿饭,叶知秋吃得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她机械地夹着菜,放入锅中,又常常忘记及时捞起,任由它们在翻滚的红油里变得过于软烂。
那双平日里精明锐利、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眸子,
此刻却有些失焦,时而微微出神地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时而无意识地盯着火锅里咕嘟冒泡的汤底。
她的内心显然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
一会儿,想到如果许森林输了,那巨额版税将尽数归于出版社,
这无疑是天上掉馅饼般的大好事,足以让她的职业生涯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嘴角便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带着野心的、志在必得的笑意。
可一会儿,许森林那笃定到近乎狂妄的“一天售罄”、“两百万首印”的言论,
以及他抛出那“一分版税不要”的疯狂赌注时,眼中闪烁的、不容置疑的光芒,
又像一根刺,扎在她作为资深出版人的专业认知和直觉上,
让她不由自主地蹙起精心描画的眉,心底那丝怀疑和不安再次蔓延开来。
她一会儿觉得许森林是盲目自信,一会儿又隐隐害怕自己是否真的错估了《金瓶梅》的潜力和这个年轻人的能量。
这种患得患失、反复纠结的情绪,清晰地反映在她那变幻莫测的艳丽脸庞上。
许森林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觉得有趣极了。
能看到这位向来运筹帷幄、气场强大的叶总编露出如此“接地气”的纠结模样,可比涮火锅有意思多了。
他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勾起那抹惯有的、带着点坏意的弧度,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哟,姐姐,你搁这儿给我现场表演川剧绝活,变脸呢?”
他伸出手指,隔空轻轻点了点叶知秋那表情丰富的脸蛋,笑道:
“这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一会儿又笑得跟偷了鸡似的。”
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戏谑:
“我说,这翻滚的红汤火锅,可都没你此刻的表情好看、下饭啊!”
这调侃的话语,如同一声惊雷,将叶知秋从纷乱的思绪中猛地拉了出来。
她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全被这家伙看了去,还被他如此戏谑地形容!
一股混合着羞恼和哭笑不得的情绪瞬间冲上头顶,让她刚刚平复些许的脸颊再次飞起红霞。
“许森林!!”
她羞愤地低斥一声,抓起手边的公筷就作势要打,
“吃你的饭!
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扔锅里涮了!”
可她这威胁,配上她此刻又羞又气、面若桃花的模样,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反而更像是一种娇嗔。
许森林哈哈大笑,连忙举手做投降状:
“好好好,我闭嘴,我吃饭!
姐姐您继续变……啊不,继续思考人生!”
他重新拿起筷子,心情越发愉悦地大快朵颐起来,只觉得今晚这火锅,格外的香。
叶知秋看着他这副没心没肺、吃得香甜的样子,再对比自己内心的波澜起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化憋闷为食量,也开始专注地对付起眼前的食物,
只是那微微鼓起的腮帮和偶尔飘向许森林的、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神,暴露了她远未平静的内心。
酒足饭饱主要是许森林吃得酣畅,叶知秋干脆利落地买了单,动作优雅地拿起大衣穿上。
“这里太吵,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整理着衣领,对许森林说道,
“隔壁不远有个茶室,环境不错,去那儿坐坐?”
许森林自然没有异议。
两人并肩走出火锅店,寒冷的夜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
叶知秋裹紧了大衣,高跟长靴在覆着薄雪的人行道上踩出清脆的声响。
她身姿窈窕,步伐从容,那被贴身长裙勾勒出的曼妙曲线在冬夜里依旧显眼,大衣下摆随着步伐摇曳,透出一种成熟女性特有的、自信而诱惑的风情。
走了不过五六分钟,便来到一家门面低调雅致的茶室。
推门而入,暖意和淡淡的檀香便包围了过来。
与火锅店的热闹喧嚣截然不同,这里静谧异常,只有若有若无的古琴声在空气中流淌。
叶知秋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轻车熟路地要了一个安静的包厢。
拉开日式移门,包厢内是典型的和风设计,简约清幽。
地面是榻榻米,中间摆放着一张矮几,最妙的是,房间采用的是地暖,一踏入便觉一股暖意从脚底升起,瞬间驱散了外面的严寒。
“脱鞋吧。”叶知秋说着,率先弯下腰。
她动作优雅地脱下那双细跟长靴,露出被黑色丝袜包裹的纤足。
那丝袜质地细腻,带着微哑的光泽,完美地贴合着她脚部优美的线条。
她的脚型生得极好,匀称秀气,脚背弓起的弧度流畅而性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透过薄薄的黑色丝袜,能隐约看到她涂着鲜艳正红色指甲油的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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