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在栖云轩引爆自身、发出最后警示的那一刻,并未彻底消散。或者说,她这缕“残存的清醒”意识,在引爆与梦境核心(辰星)直接对抗、承受陈默(梦境操控者)全力一击的同时,也借助着那股爆炸的冲击力,以及自身提前预设的最后一道、与“梦境”底层某个不稳定“夹缝”相连的、极其隐秘的“牵引”符文,将自身最核心的一点、承载着她作为“柳慕云清醒投影”所有记忆、认知与那枚逆转秘法印记的“真灵”,强行撕裂、裹挟着一小部分爆炸余波与梦境震荡产生的混乱能量,遁入了梦境结构更深处、更加混乱无序、连“陈默”和“辰星”都难以轻易触及的——“梦境废墟”层。
这里,是无数破碎梦境念头、废弃剧情线、被遗忘角色残影、以及各种负面情绪沉淀物堆积的地方。时间与空间在这里扭曲断裂,如同一个庞大意识体的垃圾场。危险,却也隐蔽。
清云的真灵,如同风中残烛,在这片光怪陆离、充满精神污染的废墟中,艰难地维持着最后一点不灭的灵光。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这点真灵很快就会彻底溃散,或者被周围的梦境垃圾同化吞噬。
但她的目的,并非仅仅是为了逃命,或者传递一个可能被乐云(梦境身)忽略的警示。
她的计划,更加残酷,也更加决绝。
既然这个梦境以“天伦之乐”为陷阱,以“母子亲情”为最坚固的锁链,那么,要打破它,或许就需要一把更加锋利、更加扭曲的“钥匙”。一把同样以“母子”为名,却淬满了背叛、仇恨与毁灭毒液的钥匙。
她需要“辰星”。不是现在这个作为“虚空之种”桥梁、被梦境核心意志暗中操控的“辰星”,而是一个被她“污染”、被她“重塑”、被她灌输了对“柳慕云”刻骨恨意与杀机的“辰星”!
这很难,近乎不可能。但清云在点醒乐云、观察“辰星”的这短暂时间里,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可能性——“辰星”虽然本质是梦境核心造物,是嫁接“虚空之种”的容器,但他在诞生过程中,毕竟融合了源自“柳慕云”(梦境身)的一部分“星辰本源”与“母体”气息,甚至可能还残留着一丝这个梦境模拟出的、最原始的、对“母亲”的依恋本能。这是梦境为了让他这个“锚点”更真实、更有“人性”而留下的,或许连梦境自身都未完全意识到的、一丝极其微弱的“漏洞”。
她要抓住这个漏洞,利用这个漏洞,在这片混乱的梦境废墟中,在“辰星”的成长轨迹被彻底固化、成为完美“桥梁”之前,截取、污染、重塑他!
她要“偷走”的不是那个被陈默和梦境核心紧密守护的、栖云轩里的“辰星”,而是...“辰星”这个存在,在未来某个时间线上,可能分化出的、一丝微弱的、承载着对“母体”矛盾情感的“可能性”投影!
借助引爆自身时裹挟的那一丝梦境震荡之力,以及她对“柳慕云”本源气息的熟悉,清云开始在这无尽的梦境废墟中,艰难地搜寻、呼唤、凝聚。
她抛弃了“柳慕云”的外形,真灵化作一团不断明灭的银蓝色幽光,在废墟中穿梭,如同拾荒者,寻找着任何一丝与“辰星”、“母体”、“依恋”、“怨恨”相关的破碎意念、情绪残渣、废弃的剧情片段。
她找到了一片被遗弃的、关于“母子反目”的狗血话本残影,将其中的怨恨情绪剥离、提炼。她捕捉到一缕不知从哪个噩梦角落飘来的、对“母亲”既渴望又恐惧的幼童执念。她甚至冒险触及了一些梦境底层幽蓝脉络流淌出的、关于“背叛”与“操控”的冰冷恶意信息流,小心地提取其中关于“被至亲背叛”的绝望与愤怒成分。
然后,她开始吟唱,用一种古老、晦涩、充满痛苦与牺牲意味的灵魂秘语。这秘语并非攻击,也非防御,而是一种献祭与诅咒的混合。她将自身这缕即将消散的真灵,作为“祭品”与“模具”,将她搜集来的所有关于“对母亲的复杂恨意”的负面意念,将她对“柳慕云”这个身份最深沉的悲哀与守护执念(此刻已扭曲),将她自身所知的、关于“虚空”、“梦境”、“欺骗”的部分真相(以破碎、扭曲的形式),连同那枚逆转秘法的核心印记(进行了恶意的篡改和引导),全部熔铸在一起!
“以我残灵为引...”
“以众生怨念为薪...”
“以虚妄之爱为毒...”
“铸就...弑母之刃...”
银蓝色幽光剧烈燃烧,变得越来越黯淡,形态却开始扭曲、拉伸,最终,在秘语完成的刹那,化作一枚极其微小、不断脉动、散发着不祥怨恨与冰冷星光气息的暗银色种子。
这枚“怨恨之种”,蕴含着清云最后的意志:它必须找到、并寄生在一个对“柳慕云”有着“母体”联系、且内心存在对“母亲”矛盾情感(哪怕是梦境模拟的)的“辰星”投影之上。它将悄无声息地潜伏、成长,篡改“辰星”对这个“母亲”的认知,将那份原始的、被利用的“依恋”,扭曲放大为“被抛弃、被利用、被当做工具”的刻骨恨意与毁灭**。并在未来某个关键时刻,引导这个被污染的“辰星”,对“柳慕云”(无论是梦境身还是现实本体)发出致命的、背刺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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