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沉香院。
沈清辞静静躺在锦榻上,双目紧闭,呼吸轻浅得几乎难以察觉。已是她自地下祭坛归来、昏迷不醒的第三日。萧执罢朝三日,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亲自尝试以山河玺的温养之力、自身融合后的龙气温和输入、乃至各种珍稀药材熬制的药汁灌服,却都如石沉大海。
她的脉象平和,甚至比常人更加平稳有力,仿佛只是陷入了深度睡眠。唯有眉心处,那一点最初微不可察的光晕,已悄然化为一个指甲盖大小、暗红近紫、形似展翅蝴蝶的奇异印记!印记边缘光华流转,隐隐散发出一种非香非煞、非火非冰、却又仿佛包容着这一切的矛盾气息,如同一个微型的混沌旋涡。
萧执的手指轻轻拂过那枚蝶印,触感温热,却让他心底莫名发寒。这印记让他想起阿幼朵颈侧的蝶形圣痕,却又截然不同,更加复杂诡异。钦天监所谓的“妖伴星”,难道真是应在此处?
“王爷。”门外传来春桃压抑着哽咽的声音,“万毒谷圣女醒了,她说……想见您,关于王妃眉心的印记,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萧执眼神一凝,立刻起身:“请她过来,小心些。”
不多时,阿幼朵在春桃搀扶下走进来。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清明,只是透着深深的疲惫与忧虑。看到沈清辞眉心的蝶印,她瞳孔猛地一缩,疾步上前,仔细端详,甚至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一丝微弱的、属于圣女的本命蛊息去感应。
片刻后,她收回手,脸色更加难看,转头对萧执道:“王爷,沈姐姐眉心的,并非我万毒谷的圣痕,也非寻常香煞或冰煞印记。如果我没猜错……这恐怕是‘**混沌胎印**’!”
“混沌胎印?”萧执眉头紧锁。
“这是我族最古老的典籍中,只言片语记载的一种禁忌存在。”阿幼朵声音发紧,“传说,当两种及以上截然相反、却又同源的力量本源(如香煞与冰煞),在某种极其特殊、能够包容甚至调和这些力量的‘容器’(如沈姐姐特殊的血脉与灵魂)内发生激烈冲突、最终未能完全湮灭,反而达成一种极其脆弱的诡异平衡时,便有极小的概率,形成这种‘胎印’。”
她顿了顿,眼中满是担忧:“‘混沌胎印’本身非祸非福,它更像是一个……尚未孕育成形的‘种子’,或者一个不稳定的小型‘界点’。它可能随着时间推移,被宿主自身力量慢慢吸收、同化,化为某种独特的神通或体质。但也可能……成为一个坐标,一个诱饵,吸引那些对混沌、对未成形本源力量极度渴望的……未知存在。”
“未知存在?”萧执声音沉了下去。
阿幼朵点头,声音压得更低:“古老传说提及,世界之外,并非虚无,可能存在其他……难以名状的域界或生命。它们有些对秩序世界的力量不感兴趣,有些则如同饕餮,渴望吞噬一切异种能量,尤其是这种蕴含多种矛盾本源、尚未定性的‘混沌种子’。慕容宸最后以香煞冰煞本源为祭,扰动地脉,很可能……就是试图打开一丝裂隙,将沈姐姐这个‘坐标’暴露出去,引来那些‘客人’!”
萧执周身气息骤然冷冽,房间温度骤降。慕容宸!死了还要留下如此恶毒的遗祸!
“可有化解或防护之法?”萧执问。
阿幼朵摇头:“典籍残缺,只提及‘胎印’形成后,外力难以直接消除,强行剥离恐伤及宿主根本。或许……只能靠沈姐姐自身醒来后,凭借意志和机缘,逐步引导、炼化。当务之急,是加强守护,隔绝可能的外界探测,并尽快让沈姐姐苏醒。”
萧执沉默点头。就在这时,影卫首领匆匆而来,面色凝重:“王爷,京兆府尹紧急求见!京城内,接连发生数起诡异命案与疯癫事件!”
***
京城,西市。
一处原本售卖南疆奇珍的铺子,如今已被衙役封锁。铺子主人,一个精瘦的中年商人,倒在柜台后,双目圆睁,眼球突出,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大恐怖。他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但尸体却以一种违反常理的姿态扭曲着,皮肤下隐隐有暗红色的纹路蔓延,散发出淡淡的、令人作呕的甜腥与腐朽混合气息。更诡异的是,他怀中紧紧抱着一块碎裂的、带有“云间客”标记的香料木牌。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城南一位接触过香煞账簿的低级官吏家中,城北一个曾在赤炎峰外围捡到过奇异矿石的樵夫身上……短短两日,类似离奇暴毙或突然疯癫(疯者口吐污言秽语,力大无穷攻击他人,直至力竭而死)的事件,已发生七起!死者或疯者,无一例外,近期都曾直接或间接接触过与香煞、地脉异常相关的事物!
京兆府尹满头大汗:“王爷,下官已命仵作查验,死者体内皆残留一种……一种前所未见的诡异能量,非毒非蛊,却能在短时间内侵蚀生机与神智。更麻烦的是,这些能量似乎……具有轻微的传染性!几名最初接触尸体的衙役和仵作,也开始出现头晕恶心、幻视幻听的症状!下官已将他们隔离,但人心惶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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