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之上,皇城之内,已然天翻地覆。
萧执抱着昏迷的沈清辞,带着气息微弱的皇帝和仍未苏醒的阿幼朵,自前朝废弃太庙一处隐秘的偏殿香案下破土而出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光冲天的混乱景象。
宫墙内外,杀声四起,兵刃交击之声与垂死的惨呼不绝于耳。穿着羽林卫与神机营不同制式甲胄的士兵捉对厮杀,太监宫女惊慌奔逃,宫宇楼阁间不时爆出火光与浓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烟熏火燎之气,间或还能嗅到一丝极淡的、属于香煞残留的惑人甜香——显然,慕容宸在宫中经营的势力并未完全随其陨落而消散,反而在某些人的推动下,演变成了这场**裸的叛乱!
“是陈贵妃和赵掌印(新上任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仅存的一名影卫首领灰头土脸地迎上来,急声禀报,“王爷,您和陛下失踪(被困地下祭坛)的这几日,他们勾结了部分阁臣、都察院御史,以及京城三大营中部分被香煞渗透或将官,散布谣言说您已遇害、陛下病危不治,矫诏立十一皇子(陈贵妃所生,年仅六岁)为储,并以‘清君侧、诛妖妃(指王妃)’为名,调动兵马包围了皇宫和王府,凡有不从者,皆以叛逆论处!忠于您的西山大营将士被阻于城外,城内我们的人正在各处苦战!”
萧执闻言,脸上并无太多意外,只有一片冰封的寒意。他早就料到,自己和皇兄同时“消失”,京城必有妖孽跳梁。只是没想到,陈贵妃和那阉狗动作如此之快,下手如此狠绝。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脸色苍白如纸的沈清辞,又看了看被影卫扶着、气息奄奄的皇帝,眼中金芒一闪而逝,那股新生的、沉凝厚重的帝皇威压不再刻意收敛,如同无形的潮水般扩散开来。
“朕,还没死。”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远处的喊杀,回荡在太庙偏殿周遭,“乱臣贼子,安敢欺天?”
“陛下?是陛下和摄政王!”附近正在与叛军交战的一小队忠诚侍卫闻声看来,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萧执不再多言,他将沈清辞小心交给影卫首领看护,又命人将皇帝和阿幼朵妥善安置在偏殿内。自己则整了整染血的衣袍,虽破损不堪,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度。他左手虚托,那方已补全九成、散发着暗金与玉白光辉的“山河玺”凭空浮现,静静悬浮于掌心之上。
他迈步,走出偏殿,走向厮杀最激烈的太和殿广场。
沿途,无论是叛军还是忠军,都被他周身那股无形却无比真实的威压所慑,不由自主地停下动作,骇然望去。只见他步履沉稳,所过之处,混乱的能量流(香煞残留、地脉余波)如同遇到礁石的浪花,自行平息消散。他手中的山河玺微微发光,散发出一种令万物臣服、令邪祟辟易的堂皇正气。
“是摄政王!王爷回来了!”
“王爷手里……那是什么?好恐怖的威压!”
“妖法!定是妖法!不要怕,放箭!杀了他!”叛军将领中有人色厉内荏地嘶吼。
箭雨如蝗,泼洒向萧执。
萧执眼皮都未抬,只是将手中山河玺,向前轻轻一送。
“定。”
言出法随。漫天箭矢,无论力道多猛,材质如何,在距离萧执身周三丈时,尽数凝滞空中,仿佛时间静止!随即,噼啪之声连响,所有箭矢齐齐断裂,化为齑粉,飘散于地!
广场上,瞬间死寂。
“朕,萧执,先帝嫡子,当今皇弟,大燕摄政王。”萧执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众人心头,“慕容宸勾结香煞妖人,祸乱宫廷,谋害圣上,其罪当诛,已然伏法。陈氏、赵阉,欺君罔上,勾结外贼,煽动兵变,罪不容诛!”
他的声音灌注了山河玺加持的龙气,如同洪钟大吕,响彻整个皇城:“凡我大燕将士,此刻放下兵刃,迷途知返者,既往不咎!执迷不悟,助纣为虐者——杀无赦!”
“杀无赦”三字出口,山河玺光芒大盛,一道无形的波纹以萧执为中心扩散开来!波纹过处,那些身上沾染了香煞气息、心神被部分控制的叛军,顿时如遭雷击,抱头惨叫,手中兵刃纷纷落地。而心志不坚、本就摇摆者,更是被那浩荡龙威与正气震慑得肝胆俱裂,哗啦啦跪倒一片。
只有少数被陈贵妃和赵掌印许以重利、或本就是香煞死忠的核心叛军,仍在将领驱使下,面目狰狞地冲杀过来。
萧执不再多言,并指如剑,凌空一点。
“镇岳,来。”
插在远处偏殿废墟中的“镇岳”神剑发出一声欢快的清鸣,化作一道金红色流光,瞬息飞至萧执手中。长剑在手,萧执气势再涨,他身形不动,只是简简单单地挥出一剑。
没有华丽的剑光,没有震耳的轰鸣。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切开空间的暗金色细线,横掠而出。
细线所过之处,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精锐叛军,连同他们身上的精铁甲胄、手中的百炼兵刃,无声无息地从中断为两截!伤口平滑如镜,甚至没有鲜血立刻喷出,片刻后才轰然倒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