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族谱的涟漪
北京,异察司总部的古籍研究室内,檀香与旧纸的气息交织弥漫。
白素心独自坐在宽大的紫檀木桌前,桌上摊开着三样东西:那本显现了第七标记的《百诡行述》原本、从XA110乘客名单中提取的详细档案、以及一卷她刚从家族秘库中取出的、用特殊蚕丝和矿物颜料制成的古老族谱。
这本族谱的全名为《守门诸家血脉谱系总录》,记载了历史上所有与“门”相关的守护者家族。白家只是其中之一,谱中提到的家族共有七个,分别对应不同的“门户”类型或地理位置。但由于战乱、迁徙和血脉断绝,到现代,谱中明确记载还有直系后裔存世的,只剩下白家一脉。
至少,白素心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但现在,她的手指轻轻拂过族谱的某一页。这一页记录的是一个名为“墨家”的家族,其先祖据说是西周时期的星象官和地理师,负责观测“天地气机之变”,特别擅长定位和封印“时空罅隙”。族谱记载,墨家最后的活动记录是在明朝嘉靖年间,之后便从历史中隐去,谱系标注为“存疑或断绝”。
但在墨家这一页的边缘,有几行用极细的毛笔添上去的备注,墨色比正文稍新,可能是清代或民国时期补录的:
“墨氏一支,明末迁南洋,后渡海至花旗国。其血脉隐于市井,多以‘莫’‘默’等为姓。一支于光绪年间返粤,但不久再失其踪。”
白素心的目光移向XA110乘客名单中一个名字:莫宗翰(英文名:Michael Mok)。
男性,1973年时29岁,职业:天文学研究生,登机地点:东京。目的地:洛杉矶,行程目的:参加一个国际青年天文学家会议。
很普通的信息,放在其他任何场合都不会引人注意。
但白素心注意到三个细节:
第一,莫宗翰的出生地是旧金山,但其祖父的记载是“广东台山人,民国初年移民美国”。
第二,莫宗翰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硕士论文题目是《中国古代星象记录中的异常天文现象再考》。
第三,在XA110乘客的集体合影(登机前在东京羽田机场拍摄)中,莫宗翰的右手手腕上,隐约可见一个深色的纹身——由于照片是黑白的且分辨率有限,看不太清具体图案,但大致的轮廓,与族谱中记载的墨家家族徽记有七分相似。
一个假设在白素心中成形:如果墨家并未完全断绝,而是一直隐姓埋名在海外传承;如果莫宗翰就是这一代墨家的后裔,哪怕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家族的真实历史;那么,他登上XA110是巧合,还是……某种必然?
第二节:血脉的共振
白素心决定直接联系还在洛杉矶的陈景。
视频接通时,陈景正在隔离中心的临时实验室里,面前是一排培养皿,里面是XA110乘客的血样培养物。
“白顾问,”陈景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专注,“有什么发现?”
“我需要你帮我确认一件事,”白素心将莫宗翰的资料和墨家族谱的扫描件发送过去,“找到这位莫宗翰先生,在不引起他警觉的情况下,观察他是否有以下特征:第一,左手掌心或手腕内侧是否有不易察觉的胎记或旧疤痕,形状类似星图或罗盘;第二,他对某些特定频率的声音或光线是否表现出异常敏感;第三,他是否有收藏或佩戴某种特殊材质(比如黑曜石、陨铁、或者特殊处理的玉石)的物件。”
陈景看着资料,眉头微皱:“你认为他是……”
“另一个守门人家族的后裔,”白素心点头,“如果我的猜测正确,那么他登上XA110可能不是偶然。守门人家的血脉有时会对时空异常产生本能的吸引或反应——就像飞蛾扑火,既是危险,也可能是命运的引导。”
“我明白了。他现在应该在心理辅导小组,我找个理由请他过来做‘补充检查’。”
一小时后,莫宗翰坐在了陈景的检查室里。
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按时间计算应该是79岁,但外表停留在29岁)要沉稳得多,眼神中有着长期学术训练带来的冷静,但深处也藏着XA110所有乘客共有的那种迷茫与疏离感。
“莫先生,感谢您配合,”陈景用职业化的温和语气说,“我们正在对所有乘客进行一些补充性的基因和生理分析,希望能更好地理解大家身上发生的变化。这个过程很快,不会造成不适。”
莫宗翰点点头,配合地伸出手臂抽血。在陈景准备器械时,他看似随意地问:“陈博士,您是从中国来的?”
“是的。”
“我祖父也是中国人,”莫宗翰说,“他生前常说,我们家族在很久以前,是‘观星定脉’的。我小时候以为那是老人家的迷信,但现在……”他苦笑,“经历了XA110这件事后,我开始觉得,也许世界上真的有很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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