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了个巴子,这姓叶的也太阴损了,居然会搜魂这等手段!”
吴霸天蹲在火堆旁,手里拨弄着树枝,火星子噼啪溅起,映得他脸上满是愤懑。
架在火上的野物正滋滋冒油,肉香飘散开,他却半点胃口没有,只是盯着跳动的火焰磨牙。
“这还怎么跟他斗?”他狠狠捶了下地面,碎石被他的气劲直接碾成齑粉,可这也也不能解去心里的憋屈。
禹元那老东西的记忆被搜走,意味着丹宗的底细、藏货的地方,恐怕都被叶炫摸得一清二楚。
自己这趟去找东西,说是“机会”,更像是被牵着鼻子走的戏码——找到是本分,找不到就是死路一条。”
这种像狗一样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令他感到无比的憋屈。
他咬了口烤得半熟的肉,腥气混着焦糊味在嘴里散开,猛地啐在地上。
“娘的,什么烂东西,要不是那小子我现在就在喝美酒搂美人,何故这样!”
“姓叶的要是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老子……”
他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又很快被无力感压下去。
叶炫那深不可测的实力,还有那说搜魂就搜魂的霸道,想想都让他头皮发麻。
火堆渐渐弱下去,四周的黑暗像潮水般涌过来。
吴霸天把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了些,寒风顺着领口钻进来,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山林,脑子里反复筛滤着禹元记忆里那些零碎的线索——城外那座废弃多年的丹房,墙角似乎藏着暗格;
后山那处隐秘的石窟,洞口被藤蔓掩着,据说藏过重要的东西……
至于虫谷那些曾经被他视作根基的资源,此刻已懒得去想。
在叶炫那等手段面前,那些东西早成了唾手可得之物,争与不争,意义不大。
他猜得没错,此刻的虫谷早已被搬空,叶炫的手下动作利落,将能带走的资源悉数打包,官方那边只分到些无关紧要的零碎。
本可争取更多的军官,却在获救后主动退让,只说“这都是叶先生一方该得的”。
叶炫的确与那位军官有过约定,这些资源绝不会私吞。
他已让陈誓强等人按名单寻访被虫谷所害的群众,挨家挨户送去帮扶物资。
这既是补偿,也是考验——办得妥帖,自然有他们的好处;
若是敢偷奸耍滑、敷衍了事,那后果,绝非他们能承受。
寒风卷过树梢,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吴霸天紧了紧牙关,压下心底对叶炫的惧意。
比起那些资源和恩怨,更让他如鲠在喉的,是母亲当年的经历。
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给她梳辫子的女人,到底在禹元和那个从未谋面的“亲爹”之间,承受过怎样的苦楚?
这个念头像根尖锐的刺,扎在心头,逼着他迈开脚步,朝着记忆中那座废弃丹房的方向走去。
哪怕前路可能藏着叶炫的眼线,哪怕找到的真相或许不堪入目,他也必须去看个清楚。
脚下的石子被踩得咯吱作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抬头望了望天边那轮残月,月光透过云层洒下,勉强照亮身前的路,却驱不散心底的阴霾。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眼神里满是未说尽的话。
那时他年纪尚小,只当是寻常的叮嘱,如今想来,那些欲言又止的神情里,藏着多少难言之隐?
禹元记忆里的片段像破碎的镜子,拼不出完整的真相,却足以让他窥见几分残酷——那个自称“伯父”的男人,看向母亲的眼神里,从来没有尊重,只有贪婪与占有。
“娘……”他低声呢喃,声音被风吹散。攥紧的拳头里,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不管前方等着他的是什么,哪怕是叶炫设下的陷阱,哪怕是更不堪的过往,他都必须走下去。
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远处隐约出现一座破败的轮廓,正是那座废弃丹房。墙体斑驳,屋顶塌了一半,月光从破洞里漏进去,照得里面影影绰绰。
吴霸天放轻脚步,贴着墙根绕到侧面,果然在墙角发现一处松动的砖块——与禹元记忆里的暗格位置分毫不差。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抠住砖块往外一拉,“咔哒”一声轻响,砖后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陈旧的霉味混杂着淡淡的药香飘了出来,刺激得他鼻腔发痒。
借着月光往里看,洞里似乎藏着个木盒。
吴霸天伸手将木盒掏出,入手沉甸甸的。
他在衣襟上蹭了蹭沾灰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掀开盒盖——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叠泛黄的信纸,还有半块断裂的玉佩。
玉佩的质地温润,上面刻着个模糊的“丽”字。
吴霸天的心猛地一跳,这玉佩的样式,竟与母亲留给他的那半块一模一样!
他颤抖着手拿起信纸,借着月光逐字辨认。字迹娟秀,正是母亲的笔迹。
信里没有惊天动地的秘密,只有对一个叫“阿醒”的男人的思念,字里行间满是温柔与苦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