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当日,沈家大门口。
还没等沈青山开口多说上第二句话。
老管家已然欣喜若狂的向着府中拔腿狂奔。
沿途,扯着嗓子,语调颤抖,张口高呼“大少爷回来了”。
下一瞬,沈青山则被下人们簇拥着去了沈员外病榻跟前。
弥留之际的沈老爷子,听了管事禀告。努力睁着眼,眼神涣散的瞅了来人一眼,激动的浑身抽搐,老泪纵横。
口中含糊不清的念叨了几声“好”,跟着一把紧紧攥住沈青山的手腕,两腿一蹬,一命呜呼了。
此举,着实把沈青山吓了一跳,还道老头临死前想要讹人!
打那个时候开始,沈府之人尽皆跪地,奉他为主。
沈青山心知肯定是认错了人。
但他并不急于辩解,反而有心想利用误会,搞到一些好处以后,再找个机会一走了之。
某日,他只不过是委婉的试探了一下老管家。便被告知,沈老爷活着的时候曾有遗言。
为免子孙败家,挥霍银钱无度。若想动用大额钱财,唯有先娶妻生子。成家以后,方可执掌家业。
行走江湖多年的他,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
眼见讨要不到好处,干脆不动声色,留在沈府住了下来。
决定先混个温饱,养足精神,从长计议。心中做好了打算,倘若发现情况不对,翻墙便跑。
反正以他的身手,尚不虑在没有监控的古代,能被普通人追踪上。
与此同时,沈青山心中很是不明所以。
沈府之人怎生连自家少爷还能认错了呢?
他大胆猜测,其中定然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
此后没多久,他慢慢从仆人们口中,零零散散的套出了主家的一些往事。
原来沈员外祖籍岭南,年轻时来东北行商。瞒着老家的妻儿,在本地又另娶了一名富商之女。
婚后多年,只育有一女,便是沈晚晴。
沈老爷能在关外闯下偌大的家财,全仰仗妻家帮衬,是以一直不敢对外明言曾有家室。
平日里,偶尔会私下里托人,偷偷捎些银钱回乡,以便于能从旁人口中得知一些孤儿寡母的消息。
至于其本人,早已近二十年未曾归过故里。
那个远在万里之外的原配,独自拉扯孩子成人。心头凄苦,痛恨丈夫绝情寡义。
郁郁而终之前,命孩儿改随母姓,更名“无义”。
是以,衙门路引上登记的姓名,乃是“孙无义”。
实则,沈员外当年曾给娃取名,就叫“沈青山”。
这些陈年往事,还是在二房夫人过世以后,沈老爷子也紧跟着缠绵病榻。
自知命不长久,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遂写了一封信,传书回乡,想请亲生儿子前来相聚。
又担心身子骨撑不到孩儿上门认亲。届时,恐府上无人识主,闺女年幼,无以托付。
方才对贴身老仆如实相告,并做出了一系列有关身后事的妥善安排。
故而,沈青山拜访沈府当日,管事之人一听来人自报名姓。
第一反应便是大公子原谅了他爹,不远万里,赶来认祖归宗。
彼时,真正的沈家大少爷孙无义,究竟哪里去了?
他的随身之物,又怎生会遗失在城隍庙中?
……
一切的一切,显得那么的扑朔迷离!
很多疑点,沈青山无从知晓,也并不关心,他所求只是温饱。
单说他阴差阳错的成了沈府的继承人。凭白得了一份不菲的家产,睡觉都在乐呵。
若能得一世安稳,谁又愿颠沛流离。
沈府前后几进的宅院,配备仆人数十口,唯有他一个正儿八经的主子。
沈晚晴是女儿身,迟早要嫁人。在沈家尚有男丁的前提下,女子既当不得家,也做不得主。
沈家富裕,生活方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硬要说有不好之处,则是按规矩,继承人需得给刚刚过世的沈员外夫妻俩守孝三年。
说是三年,实则二十七个月。
沈家不是官宦人家,子嗣并非一定要守足那么长时日。
不过,沈青山觉得这是个能够深居简出,避人耳目的好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在此期间,他每日里躲在书房之中努力学习,以求能够尽快融入当下社会。
为免穿帮,当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此举,反被沈府上下,视为循规蹈矩,孝心可嘉。
无形中,赢得了府中之人交口称赞,一致好评。
沈晚晴原本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哥哥很是反感。也是在相处过程中,见其行为做派以后,心里方才渐渐释怀。
最重要的转折点,还是小丫头很喜欢大哥做的菜。太可口了,府上的厨子做不出来。
沈青山渐渐摸清了这个时代,发觉真的身处明朝末年。
社会环境和后世描绘的基本一致,大方向肯定没错。
至于细节方面是否完全一样,他不是明史学家,并不知晓。
亦可能身处另一个平行时空,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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