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从长安郡主那场鸿门宴上“侥幸”生还,揣着一肚子惊涛骇浪和那张被萧玦收走的、堪称行为艺术的“祈福经”回到微澜院,感觉自己像是刚从雷区蹦迪回来,每一步都踩在神经线上。
她瘫在椅子上,对着空气复盘刚才的惊险操作:“演技爆发!绝对是奥斯卡级别的!看把那群贵女和郡主气的!还有萧玦…他居然收了?!他到底怎么想的?!难道冰山王爷的审美…异于常人?喜欢抽象派涂鸦?”她捏着眉心,感觉脑子快被这些弯弯绕绕搞宕机了。
还没等她理清萧玦那谜之操作背后的八百个心眼子,更大的风暴就直接拍门而来了。
第二天一早,林微正对着她那锅最新改良版“玉容坊四号精华露”(主要成分:猪油、蜂蜜、珍珠粉、以及几味她根据古籍瞎蒙着加进去的草药,颜色诡异得像沼泽泥浆)进行嗅觉耐受性测试(主要方法:憋气凑近闻一下,然后迅速跑开干呕),春桃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白得像刚刷的墙。
“小姐!小姐!不好了!侯爷…侯爷和夫人…让您立刻去前厅!脸色…脸色难看极了!”小丫头吓得声音都劈叉了。
林微手一抖,差点把一锅“精华露”扣自己脚上。“来了!秋后算账的来了!” 她就知道,昨天在郡主府那么一闹,绝逼瞒不过永宁侯府这些耳目灵通的“家长”们。
她深吸一口气,摆出视死如归的表情(内心:“姐又不是吓大的!大不了再演一场!”),随手抓起一块布擦了擦手(不幸抓的是春桃刚绣好的帕子),整理了一下衣裙(主要是把沾了药汁的袖子往里掖了掖),迈着“沉重”而“惶恐”的步伐,奔赴“刑场”。
永宁侯府前厅,气氛低得能冻死苍蝇。
永宁侯林擎苍端坐在主位,面沉如水,手里盘着俩锃光瓦亮的核桃,盘得咔咔作响,仿佛捏的是某个不省心女儿的脑袋。
张氏坐在下首,脸上那幸灾乐祸和刻薄几乎能溢出来,用绣着金线的帕子掩着嘴角,眼神像淬了毒的针,嗖嗖地往刚进门的林微身上扎。
几个得脸的管事嬷嬷垂手立在两旁,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父亲,母亲。”林微上前,屈膝行礼,声音细弱,姿态卑微,标准的小白花模板。
“哼!”林擎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手里的核桃盘得更响了,“你昨日…去了郡主府?”
“回父亲,是郡主…盛情相邀,女儿…不敢推辞…”林微低着头,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
“盛情?不敢推辞?”张氏尖利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夸张的嘲讽,“我看你是巴不得凑上去吧!在郡主府的宴会上丢人现眼!打翻茶盏,污损经卷,还…还不知廉耻地往靖王殿下面前凑!林微!你的脸呢?!我们永宁侯府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林微心里翻了个白眼:“哟,消息挺灵通啊,细节都知道?张氏你在郡主府安插了眼线吧?专门盯着我丢人?” 面上却立刻红了眼眶,泫然欲泣:“母亲明鉴…女儿…女儿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一时手滑…想着为将士祈福的心意…才…”
“祈福?我看你是想攀高枝想疯了!”张氏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声音拔得更高,“靖王殿下那是何等人物?也是你能肖想的?弄那张鬼画符的东西上去,是想让全京城都笑话我们侯府的女儿没教养吗?!”
林擎苍的脸色也更难看了几分,显然张氏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侯府如今式微,最怕的就是成为笑柄。
“父亲…”林微抬起泪眼,看向永宁侯,努力扮演一个无助又孝顺的女儿,“女儿知错了…女儿只是…只是听闻边境战事吃紧,王爷可能…可能要领兵出征…心中…心中担忧,才一时失了分寸…” (翻译:我这是爱国情怀!担心国家栋梁!)
她巧妙地把“花痴”往“忧国”方向上引。
果然,林擎苍的神色略微松动了一丝,但依旧严厉:“即便如此,也不该如此失仪!郡主府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胡闹?!”
“女儿再也不敢了…”林微赶紧顺杆爬,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话题引向更深的水域。
就在这时,厅外管家匆匆进来,躬身禀报:“侯爷,夫人,刚得的消息…陛下…似乎已准了靖王殿下所请,命殿下不日率军北上,督师边境!”
轰——!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雷,在厅内炸开!
林擎苍猛地坐直了身体,脸色变幻不定。张氏也愣住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
林微的心也猛地一跳!“定了!他真的要去!”
机会来了!
她立刻抓住时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磕得生疼,内心骂娘),声音带着决绝的哭腔,语出惊人:
“父亲!母亲!女儿…女儿有一不情之请!”
厅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林微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透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坚定”(当然是演的):“既然女儿祈福之心已表,虽方式欠妥,但心意赤诚!如今王爷即将亲赴险境,女儿…女儿愿随军同行!前往边境!一则…可沿途继续为将士们祈福诵经,弥补前过;二则…女儿…女儿略通…略通一些粗浅的草药之理(疯狂给自己贴金!),或可在军中医营帮忙,救治伤兵,略尽绵力!以此…赎罪!也为侯府…争一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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