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节前三天,永宁侯府的气氛绷紧到了极致,仿佛一根拉到极限的弓弦,稍一触碰就会断裂。
微澜院内,林微正对着那尊基本完工的“福寿安康玲珑匣”做最后的检查和调试。不得不说,靖王殿下“赞助”的那些专业书籍和顶级工匠确实给力,这匣子最终呈现的效果,连她自己看了都忍不住想给自己点个赞(“主要还是我创意好!嗯!”)。
紫檀木打造的匣体古朴厚重,打磨得光可鉴人。最外层的琉璃面板晶莹剔透,通过内置的巧妙镜片和烛台机关,在光线照射下,可以清晰地看到绘于其后的“万寿无疆”纹样缓缓流转,隐有云霞浮动之感(“简易版投影灯!牛逼!”)。
轻轻旋转机关,外层面板无声滑开,露出第一层精心绘制的萌趣版《五禽戏图解》,画风生动可爱,动物憨态可掬(“灵魂画手!主打一个真诚!”)。
再推开一层,则是几个做工精致、分门别类标注着“安神”、“解乏”、“舒筋活络”的锦囊,里面是她亲手配比的药材包,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心安的药草清香。
整个匣子集巧思、实用、寓意于一体,既新奇又不越矩,既显诚意又不张扬,完美符合皇帝佬儿“心意至上”的要求。
“完美!姐真是个小天才!” 林微得意地搓搓手,小心翼翼地将匣子锁好,贴上了封条。
然而,她这口气还没松到底,麻烦就接踵而至。
首先发难的是张氏。她以“最后查验献礼,确保万无一失”为由,亲自带着林萱和张婉如,浩浩荡荡地闯进了微澜院。
“微儿啊,献礼事关重大,母亲放心不下,特来再看一眼。”张氏脸上堆着假笑,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在屋里扫射,最后牢牢锁定在那锁好的玲珑匣上。
林萱在一旁阴阳怪气:“七妹妹可藏得真严实,莫非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脚,怕人瞧见?”
张婉如则柔声细语,句句带刺:“姑母也是为妹妹好,毕竟妹妹年纪小,经验不足,万一有什么疏漏,届时御前失仪,丢的可是整个侯府的脸面呢。”
林微心里翻了个白眼:“黄鼠狼给鸡拜年!就没安好心!” 面上却立刻摆出惶恐状,怯生生地挡在匣子前:“母亲…大姐姐…表姐…匣、匣子已经封好了…父亲、父亲也看过了…说、说不能再随意开启…怕、怕落了灰尘…”
张氏脸色一沉:“你父亲看过了,我这当家主母还没过目呢!打开!让我瞧瞧!”
林微死死护着匣子,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不行啊母亲…父亲特意交代了…封条一开,灵、灵气就散了…不吉利…” (“瞎编!使劲瞎编!”)
“放肆!”张氏厉声道,“什么灵气不灵气!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来人!给我打开!”
两个粗壮的婆子立刻上前就要动手。
林微急中生智,猛地扑到匣子上,哇的一声哭出来(“干打雷不下雨!”):“母亲!您就饶了女儿吧!这、这匣子机关精巧,万一、万一她们手重给弄坏了…女儿、女儿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父亲问起来…女儿、女儿可怎么说啊…” (“搬出老爹!吓唬她!”)
一提到林擎,张氏果然犹豫了一下。她最近因为林萱和张婉如宫宴位置的事,刚跟林擎闹过不愉快,此刻也不想再触他霉头。
张婉如见状,轻轻拉了拉张氏的袖子,柔声道:“姑母,七妹妹说得也有道理。既然侯爷都过了目,想必是无碍的。咱们便信七妹妹一回吧。只是…”她话锋一转,看向林微,“这献礼时的说辞和仪态,妹妹可都准备妥当了?莫要到时候紧张,话都说不利索。”
林萱立刻附和:“就是!别到时候结结巴巴,丢了侯府的人!要不你现在给我们演练一遍?”
林微心里冷笑:“想套我词?偷我创意?做梦!” 她立刻低下头,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还带着颤音:“女儿…女儿愚笨…还、还没想好…怕、怕得要死…到时候、到时候就、就磕头…把父亲教的话…背、背出来…” (“装怂!摆烂!”)
张氏母女见她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眼中鄙夷更甚,倒也暂时歇了强行开匣的心思,又假惺惺地“指点”了几句仪态,这才悻悻离去。
林微刚送走这尊大佛,还没来得及擦把冷汗,第二波试探又来了。
这次是永宁侯林擎亲自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位据说是工部退下来的老匠师(“专业找茬的来了!”)。
“微儿,不必多礼。”林擎摆摆手,脸上带着难得的和颜悦色,“明日便要正式将献礼送入宫中内务府核验登记了。为父心中总有些不踏实,特请了两位老师傅来,最后帮咱掌掌眼,看看这机关可还稳妥?免得明日出了纰漏。”
林微心里咯噔一下:“亲爹也不信我?!还是被人怂恿的?” 她面上却只能乖巧应下:“是…有劳父亲,有劳二位师傅。”
那两位老匠师上前,围着玲珑匣,看得极其仔细,又是摸又是敲,甚至还拿出小锤和尺子量了半天,低声交换着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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