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靖王府那场“鸿门宴”式的“指导”回来后,林微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脱水桶里,身心俱疲,精神高度紧张。
一边是萧玦那冰冷又暧昧的警告(“好奇心害死猫!但本王又忍不住给你递小抄!”),一边是生母柳姨娘那扑朔迷离、牵扯到南境巫蛊的惊天秘密,再加上一个重伤昏迷、落入官府(疑似靖王掌控)的赵婆婆…林微感觉自己脑子里简直在开一场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社戏,吵得她日夜不得安宁。
“信息过载!CPU要烧了!” 她瘫在榻上,有气无力地哀嚎。
但日子还得过,万寿节更是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地、一天天逼近了。
整个京城的气氛,肉眼可见地变得不同寻常。
首先感受到变化的是“七巧阁”。原本生意红火的铺子,这几日门前冷落了不少。倒不是产品失了魅力,而是…京中的贵妇千金们,似乎一夜之间都变得异常“忙碌”起来。
张叔偷偷传来消息:各家各府的马车如今都奔着珠宝古玩店、绸缎庄和…各大道观佛寺去了!据说都是为了在万寿节前抢购最时新的头面、最华贵的衣料,以及…求签问卦,保佑自家献礼能拔得头筹,或是能在宫宴上得了贵人的青眼。
“呵…临阵抱佛脚…不如来买我的‘玉容皂’!保证肤若凝脂,闪瞎全场!” 林微内心吐槽,却也敏锐地察觉到这平静表面下的暗流涌动。“消费降级?不,是消费转移!都憋着劲在更大的场合一鸣惊人呢!”
侯府内的变化更是明显。
永宁侯林擎彻底进入了“战前总动员”状态,每日下朝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幕僚和心腹管家,关在书房里密议,一谈就是大半天。出来时,不是眉头紧锁就是面色凝重,偶尔还会对着空气长吁短叹,念叨几句“国库空虚”、“边关吃紧”、“陛下心意难测”之类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看来皇帝佬儿这次寿宴…没那么简单啊…恐怕不只是吃吃喝喝收礼物…” 林微暗自揣摩。
张氏也忙得脚不沾地,但忙的内容截然不同。她几乎动用了所有娘家关系和私房钱,日夜不停地往宫里和几位得宠妃嫔的娘家送东西、打探消息、走门路。目标明确——务必让她的宝贝女儿林萱和侄女张婉如,在宫宴上占据一个“风水宝地”(“离皇帝和皇子近一点!离其他狐狸精远一点!”),最好还能得到献艺的机会(“跳舞!弹琴!必须艳压群芳!”)。
于是,微澜院每日都能听到主院那边传来林萱杀猪般的古琴练习声(“魔音灌耳!求放过!”)和张婉如“婉转悠扬”却莫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吊嗓子声(“姐姐…调跑了…跑出二里地了…”)。
林微被吵得脑仁疼,只好默默加大了安神香的剂量(“自用!绝对是自用!”)。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她这个“小透明”想躲清静,麻烦却自己找上门。
这日,她正对着萧玦给的那份“参考答案”咬牙切齿地死记硬背(“这都什么刁钻问题!‘如何看待陛下近年来推崇节俭之风与万寿节盛大操办之辩证关系’?…我只是个献礼的啊喂!为什么要考申论?!”),张婉如就带着一阵香风,笑吟吟地来了。
“七妹妹还在用功呢?真是辛苦。”张婉如亲热地挨着她坐下,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她手边的纸张(林微迅速盖住),“妹妹的玲珑匣可准备妥当了?姐姐真是好奇得紧,不知究竟是何等巧思,竟能得了王爷如此青眼,屡次指点呢?”
林微心里警铃大作:“又来了!套话精!” 面上却憨憨一笑,把匣子往怀里藏了藏:“表姐快莫取笑妹妹了…都是、都是王爷仁慈,看妹妹愚笨可怜…随手点拨几句…妹妹胡乱做的…粗糙得很…怕是、怕是入不了陛下的眼…” (“贬低!使劲贬低!”)
张婉如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笑容却愈发温柔:“妹妹过谦了。对了,说起宫宴…妹妹可知,如今京中最时兴的妆容发髻是何种样式?用的是哪家的口脂香粉?”
林微一脸茫然:“啊?妹妹…妹妹不知…” (“姐只研究防身药粉,不研究斩男色号!”)
“哎呀,这可不行!”张婉如嗔怪地拍了她一下,“宫宴之上,众芳争艳,妹妹虽年纪小,也不好太过素净,失了侯府体面。姐姐这儿新得了一盒‘凝香斋’的‘醉春风’口脂,颜色最是娇嫩,匀面不腻,妹妹试试?” 说着就要从袖中掏东西。
林微吓得差点跳起来:“黄鼠狼给鸡拜年!这玩意儿敢上嘴明天就得烂脸!” 她赶紧摆手,把头摇成拨浪鼓:“不不不!多谢表姐!妹妹、妹妹用不惯这些…再说、再说妹妹只是去献礼…站角落的…不、不敢抢姐姐们风头…”
张婉如手一顿,笑容淡了些:“妹妹真是…懂事。” 她收回手,又貌似关切地问:“那…妹妹宫宴那日的衣裳可备好了?可需姐姐帮你参详参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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