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之后：我成了人间唯一真仙 第96章 汪洋孤舟，凡尘渔火

机械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模糊的人声，穿透了救生舱单薄的金属壁板。林凡收敛全部气息，如同舱内一件死物，仅以残存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水母触手，悄然向外探去。

来者是一艘船。不大，约二三十米长，木质结构为主，辅以一些锈迹斑斑的金属部件，船身随着波浪起伏，发出吱呀的轻响。船头挂着一盏昏黄的防风灯，在渐暗的天色和海雾中，如同一点微弱的萤火。船上散发着浓烈的鱼腥味和柴油味，几个穿着简陋防水服、皮肤黝黑、面容饱经风霜的男子正在甲板上忙碌，嘴里喊着带有浓重口音的话语。

是渔船。很普通的，地球上的渔船。他们说的语言，虽然口音古怪，但林凡依稀能分辨出是中文的一种方言。

真的回来了……林凡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落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从星际战舰的残骸，到亚空间的乱流，再坠回这熟悉又陌生的凡尘大海，恍如隔世。

“大哥！快看！那边有个铁疙瘩！” 一个年轻些的渔民指着林凡所在的救生舱喊道，语气带着惊讶和好奇。

“咦？还真是！像是……飞机掉下来的东西？” 另一个年纪大些、像是船老大的男子眯着眼打量，“过去看看！小心点，说不定里面有人！”

渔船缓缓靠近，船员们用带钩的长竿试探着勾住救生舱边缘，将其拉近。林凡能感觉到船体靠近时带来的水流变化和轻微的碰撞。

“锁死了！打不开！” “窗户也糊了，看不清里面！” “敲敲看！有没有动静？”

咚咚咚！有人用工具敲击着舱壁。

林凡知道不能再装死了。他必须做出回应，但如何回应，需要谨慎。他现在重伤在身，实力万不存一，面对一群陌生的凡人，暴露超凡之力绝非明智之举。最好的方式是伪装成一个普通的遇难者。

他艰难地动了动喉咙，发出极其沙哑、微弱的声音，同时用手轻轻敲了敲内侧舱壁作为回应。

“有声音！里面有人！” 外面的渔民听到了动静，顿时一阵骚动。 “快！想办法把门弄开！”

外面传来撬棍撬动金属的刺耳声音。这救生舱虽然坚固，但经历坠毁和漂流，结构早已松动变形。在几个渔民合力之下，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舱门被硬生生撬开了一道缝隙。

咸湿的海风夹杂着渔民的汗味涌了进来。一张张带着关切、好奇和警惕的脸庞出现在缝隙外。

“里面的人！还能动吗？” 船老大喊道。

林凡挣扎着，用尽力气将身体挪向门口，让自己半张脸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他此刻的模样必然十分凄惨：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身上衣物破损，沾满污渍和已经干涸的血迹。

“水……” 他挤出两个字，声音虚弱得如同蚊蚋。

“快！搭把手！小心点！把他弄出来！” 船老大见状，立刻指挥道。

几个渔民七手八脚地，小心翼翼地将林凡从狭小的救生舱里拖了出来，平放在相对平坦的甲板上。有人拿来一个脏兮兮但还算干净的水壶，小心地给他喂了几口水。

冰凉的淡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久违的生机。林凡贪婪地吞咽了几小口，便示意够了。他现在虚不受补，需要缓慢恢复。

“后生仔，你这是咋回事？从哪里掉下来的？就你一个人？” 船老大蹲下身，借着灯光仔细打量着林凡，眉头紧锁。林凡的穿着虽然破损，但材质和款式与他们截然不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那救生舱的样式也闻所未闻。

“我……坐的船……遇上了风暴……” 林凡编造了一个最普通的理由，气息微弱，断断续续，“船沉了……只有我……抓着这个……漂到这里……谢谢……救命之恩……” 他刻意模仿着一种略带文绉绉、但又符合落难者身份的说话方式。

“风暴？” 船老大和几个渔民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最近这片海域没听说有大风暴啊……你这口音，也不是附近的人吧？”

林凡心中微凛，知道自己的说辞有漏洞，但他现在状态太差，无力编织更完美的谎言，只能继续虚弱地说道：“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商人……具体的……记不清了……头很痛……”

他适当地表现出混乱和痛苦，这倒不完全是伪装。剧烈的头痛和身体的虚弱是真实的。

渔民们大多是淳朴之辈，见林凡这副凄惨模样，也不忍再多问。船老大叹了口气：“算了，先救人要紧。你这伤得不轻，得赶紧回岸上找郎中看看。二狗，去把舱里我那件旧棉袄拿来给他披上，别冻着了。”

名叫二狗的年轻渔民应声而去。很快，一件带着鱼腥和汗味但还算厚实的棉袄盖在了林凡身上，带来些许暖意。

渔船调转方向，向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星星点点的灯火驶去。那是海岸线的方向。

林凡躺在颠簸的甲板上，望着雾蒙蒙的夜空和船头那盏摇曳的孤灯，心中五味杂陈。危机四伏的星际冒险暂告一段落，他回到了看似平凡的人间。但“无名山”的坐标在识海中微微发热，提醒着他，这个“平凡”的世界之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巨大秘密。锈蚀教团的阴影是否也会随之而来？艾德安和“巡天者号”的残骸又坠落在了何处？

这一切，都需要他恢复力量后，再去探寻。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融入这个凡尘，默默疗伤，并弄清楚现在所处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渔船破开波浪，载着这位来自星海的真仙，向着凡俗的灯火，缓缓归去。海雾深处，仿佛有更大的谜团，正在静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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