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篝火跳跃,驱散着山夜的寒气和湿意。赵铁柱和王小帅负责警戒洞口,刘猛则在检查装备,擦拭那把特制的喷火器。柳青青与林凡相对而坐,中间隔着摇曳的火光。
经过白天的并肩作战和半日的同行,双方之间的戒备稍减,但远未到推心置腹的地步。沉默了片刻,柳青青率先打破了沉寂,她的声音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柔和了几分,但内容却直指核心。
“林兄,明人不说暗话。你绝非普通的登山客或古迹爱好者。你所施展的手段,更像是古籍中记载的……炼气士?”柳青青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凡,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林凡缓缓睁开眼,火光在他深邃的眸子里跳动。他早知道对方会有此一问,淡然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柳姑娘所在的‘民俗文化研究协会’,想必也非寻常机构吧?能识得妖藤,持有法器,追寻‘隐雾幽谷’,诸位又岂是等闲?”
柳青青闻言,知道林凡不会轻易透露根底,便也不再追问,转而说道:“林兄说得不错。我们协会,表面上是研究民间风俗传说,实则……是为了调查、记录,并在必要时处理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现象和存在。”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这个世界,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有很多东西,被历史尘埃掩盖,被主流科学否定,但它们确实存在。比如白天的妖藤,比如一些残存的古阵,比如……偶尔苏醒的古老意识。”
林凡静静地听着,这与他之前的猜测相符。这个协会,类似于一个官方的或半官方的“异常事件处理机构”。
“所以,你们寻找‘隐雾幽谷’,也是为了处理‘异常’?”林凡问道。
柳青青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不完全是。‘隐雾幽谷’的传说由来已久,据说与上古炼气文明的断层有关。协会中有前辈认为,那里可能保留着关于世界‘真相’的线索,甚至……可能是某个巨大‘封印’的一部分。我们此行,更多是探索和记录,评估其潜在风险。”
“封印?”林凡心中一动,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是的,封印。”柳青青压低了声音,“协会内部有少数高层坚信,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在很久以前经历过一场巨变,导致某种……规则被改写,许多超自然的力量被强行压制或放逐。而一些古老的地点,可能就是当年施加‘封印’的关键节点。‘隐雾幽谷’便是疑似节点之一。”
林凡心中波澜起伏!柳青青的话,几乎印证了他对末法时代的猜测!这个“民俗文化研究协会”,果然知晓部分内情!他们所谓的“封印”,很可能就是指“封仙”、“封鬼门”等事件!
“规则改写……力量压制……”林凡故作沉吟,“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柳姑娘为何告诉我这些?”
柳青青直视着林凡的眼睛,坦诚道:“因为林兄你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异常’。你的力量体系,与我们接触过的任何异能者或古武者都不同,更接近传说中的炼气士。在这个‘封印’依旧存在的时代,你的存在本身,就具有重大意义。我们希望能与林兄合作,而非对立。”
合作?林凡不置可否。他需要信息,但绝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某个组织的框架之下。
“合作的基础是信任和共同目标。”林凡缓缓道,“我对所谓的‘协会’了解有限。至于‘隐雾幽谷’,我确实有些兴趣,但我的目的可能与你们并不完全相同。”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既然眼下同路,共享一些基础信息,互相照应,倒也无妨。至于更深层次的合作,等到了地方,看清形势再说也不迟。”
柳青青听出了林凡的谨慎和保留,但这已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她点了点头:“理应如此。那我们就暂时作为盟友,共同应对这深山中的危险。关于‘隐雾幽谷’,我们掌握的线索也不多,只有这张残图和一些模糊的记载……”
她拿出那张兽皮残图,铺在面前,指着上面一些模糊的标记和文字,向林凡讲解起来。林凡仔细听着,与自己识海中的坐标相互印证,发现残图指示的区域,确实在无名山坐标的范围内,但更加具体,似乎指向了山脉深处一个特定的山谷入口。
同时,他也从柳青青的讲述中,对“民俗文化研究协会”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这个组织历史悠久,背景深厚,在国内外都有分支,致力于研究和管理超自然现象,维护表面的“正常”秩序。他们内部似乎也存在不同的派系,对“异常”的态度有温和研究派,也有强硬管控派。
洞外,山风呼啸,偶尔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嚎叫。洞内,篝火旁,来自不同世界、怀揣不同秘密的两人,进行着关乎世界本质的交谈。这短暂的交汇,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或许将引燃更大的风暴。
夜深了,柳青青也去休息了。林凡独自坐在火堆旁,目光穿透跳动的火焰,仿佛看到了那迷雾笼罩的无名山,以及隐藏在其后的、关乎整个世界命运的宏大秘密。
协会的出现,让他意识到,探寻末法真相的道路上,他并非独行者。前路,注定充满了合作、博弈,甚至厮杀。
但这一切,都无法动摇他的道心。
他轻轻摩挲着怀中那块剑气奇石,感受着其中传来的丝丝共鸣。力量,才是应对一切变数的根本。
翌日清晨,队伍再次出发。有了更明确的目标和暂时的同盟关系,行进的速度快了不少。随着越来越深入山脉核心,周围的景象也越发奇异,空气中弥漫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无名山,越来越近了。而等待着他们的,又将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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