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没响,陈默自己醒了。
天刚蒙蒙亮,窗帘缝里透进灰白的光。他躺着没动,听了一会儿窗外的鸟叫。声音短促,一声接一声。
他坐起来,骨头没像往常那样响。
按系统计划,他该去晨跑。但今天不行,他需要保存体力。他在心里对系统说了声请假,掀开被子下床。
脚踩在地板上,有点凉。
他洗漱,刮胡子。镜子里的脸干净了些,眼袋还在,但没那么重了。他换上那件干净的衬衫,布料挺括,领子有点硬。
早餐按计划来。
全麦面包,水煮蛋,牛奶。他吃得慢,每一口都嚼透。牛奶温热,顺着食道滑下去,胃里踏实了。
吃完,他检查背包。
电脑,演示器,纸质BP。充电宝满格,纸巾崭新。他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又一样样放回去,拉链拉到底。
时间还早。
他打开电脑,最后跑了一遍demo。进度条流畅,结果准确。关掉窗口,桌面是那片星空。他盯着看了几秒,关掉电脑。
屋里安静下来。
他坐在椅子上,等。秒针走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滴答,滴答。他调整呼吸,吸进,呼出。
九点半,该出发了。
他背上包,开门。楼道里飘着邻居家的煎蛋味,油腻腻的。他下楼,阳光照在脸上,有点刺眼。
地铁站人不多。
他刷码进站,站在黄线外等。列车进站,带起一阵风。他走进去,找了个角落站着。车厢摇晃,广告牌的光影掠过他的脸。
CBD站到了。
他跟着人流出去。地面温度高了几度,西装革履的人快步走过。他抬头看那栋写字楼,玻璃幕墙反射着天空,蓝得虚假。
他朝那栋楼走。
脚步不疾不徐,背包带勒在肩上。旋转门转着,他侧身进去。冷气扑面而来,带着香薰的味道。
前台是个年轻女孩。
“我找李贺李总。”陈默说,“约了三点。”
女孩查了登记表。“陈先生?请稍等。”她拿起电话,低声说了几句。挂断后,她递过来一张访客卡。“顶层,出电梯右转。”
陈默接过,别在胸前。
电梯是观光梯,四面玻璃。他按了顶层,门缓缓合上。轿厢上升,城市在脚下摊开,变小,变平。
他盯着自己的鞋尖。
鞋是旧的,边缘有些磨损。他挪了挪脚,踩实地面。电梯叮一声,门开了。
走廊铺着厚地毯,脚步声被吸走。
右转,一扇双开门虚掩着。他敲了敲,里面传来声音:“请进。”
他推门进去。
是个会议室,长桌,皮椅。落地窗占了一整面墙,视野开阔。沈清澜坐在靠窗的位置,见他进来,微微点头。
她穿了件浅灰色西装外套,里面是白衬衫。
“来了。”她说。
陈默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桌面上摆着矿泉水,瓶身上凝着细密的水珠。他拿起一瓶,拧开,喝了一口。
水很冰。
门又开了。一个男人走进来,个子不高,平头,戴黑框眼镜。他穿着 Polo 衫和卡其裤,手里拿着个平板。
“抱歉,刚接了个电话。”男人说,声音爽朗。他在主位坐下,把平板放在桌上。“李贺。清澜的老同学。”
陈默起身,伸手。“陈默。”
李贺握了握,手劲很大。“坐,别客气。”他打量陈默,目光直接,但不让人难受。“清澜跟我提过你,技术很硬。”
“她过奖了。”陈默说。
“她从不夸人。”李贺笑了,眼角挤出皱纹。“所以我们直接点。你今天带了什么,给我看看。”
陈默打开背包,拿出电脑。
连接投影,屏幕亮起来。壁纸还是那片星空,他愣了一下,迅速切到演示文件。第一页标题跳出来:默视科技。
李贺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
“开始吧。”他说。
陈默吸了口气。他想起沈清澜说的,看摄像头中心。他抬起眼,视线落在李贺身后的墙上,一个虚点。
“李总好。”他开口,声音比预想的稳。“我想分享的,是一个关于效率的新可能。”
他讲技术核心。
用车辆识别做例子,对比传统方案和瞬瞳的差异。他调出 demo,实时画面里,街道上车流穿梭。红框精准锁定每一辆,轨迹线平滑延伸。
帧率显示:三十五。
准确率:百分之九十八点七。
李贺没说话,只是看。手指在平板上划动,偶尔点一下。沈清澜也安静,双手交叠放在腿上。
陈默切到下一页。
市场痛点,应用场景。他放了张对比图,左边是灵瞳的架构,层层叠叠。右边是瞬瞳,简洁得像棵树。
“我们不是修补。”他说,语气加重了些。“我们是换了一条路走。他们卡在算力瓶颈里,我们绕过去了。”
李贺抬了下眼皮。
“怎么绕的?”他问。
陈默点开算法示意图。“核心是注意力机制的动态剪枝。系统会判断哪些数据重要,哪些能省。像人眼看东西,只看关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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