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比谢尔”号再次升空,流线型的舰身划过赫顿玛尔上空略显阴郁的云层,引擎的嗡鸣声似乎也比往日低沉了几分。这一次的启航,少了些探索未知的激昂,多了份背负前行的沉重。
舰桥内,气氛有些凝滞。米娅·里克特专注地操控着面板,目光不时担忧地瞟向站在舷窗边的李晋。他的左臂依旧被特制的绷带包裹,隐约透出下方的暗红色纹路,身形似乎比以往消瘦了些,但脊背挺得笔直,静静地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象。
陈冰站在他身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陪伴。她能感觉到李晋体内那两种力量的平衡依旧脆弱,如同在刀尖上舞蹈,任何剧烈的情绪波动或力量透支都可能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泰达坐在后方的休息椅上,虽然伤势未愈,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中的悍勇已经恢复了大半。他正拿着一块磨刀石,仔细打磨着他那副新打造的拳铠,圣光在指缝间流淌,发出细微的嗡鸣。歌兰蒂斯则在一旁低声祈祷,手中捧着一本皮质封面的古老圣典,那是马杰洛和尼尔巴斯的遗物,她的眼神比以往更加坚毅,却也深藏着一丝难以化开的哀伤。
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西海岸。
根据乌希尔大神官提供的情报,以及“拉比谢尔”号此前侦测到的能量异常,西海岸附近是次元风暴影响的重灾区,也是暴戾搜捕团残党活动频繁的区域之一。那里空间结构不稳定,容易隐藏秘密,或许是调查的突破口。
“航向设定完毕,预计十二小时后抵达西海岸外围警戒区。”米娅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另外,我们沿途接收到的魔法背景辐射读数持续偏高,空间稳定性参数比上次经过时下降了百分之七。整个大陆的‘基底’确实在持续恶化。”
李晋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转身走向战术分析台,他的动作比以往稍显缓慢,带着一种刻意的控制感。“米娅,调出西海岸地区的详细地图,特别是那些近期报告有异常现象的区域,以及……所有与古代遗迹、次元裂缝相关的地点。”
“明白。”米娅快速操作,光屏上立刻呈现出西海岸的立体地图,上面标记着数个闪烁的红点和黄点。
陈冰走到他身边,看着地图:“暴戾搜捕团在寻找‘钥匙’或‘祭品’,他们会选择能量富集或者空间薄弱点下手。”
“也可能是……囚笼。”李晋轻声说道,指尖划过地图上一个位于海岸线边缘、标记为“沉没的神殿”的区域。那里据说是一处古代信仰遗迹,在次元风暴后部分区域被海水淹没,同时检测到异常的空间波动。“希洛克被囚禁于悲鸣洞穴,奥兹玛被封印于异次元。对于使徒而言,最了解囚笼的,除了看守,就是曾经的囚徒本身。”
他的话语让舰桥内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使徒的智慧与执念,远超常人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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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行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在接近西海岸空域时,“拉比谢尔”号遭遇了强烈的能量乱流和间歇性的空间褶皱。云层呈现出不祥的紫红色,闪电如同扭曲的蛇群在云中穿梭,偶尔甚至有小型次元裂缝短暂出现,吐出一些扭曲的、来自其他位面的碎片又迅速消失。
米娅全力操控着飞艇,规避着最危险的区域。“这里的空间结构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像是……一个快要碎裂的玻璃罩!”
李晋能感觉到,体内的混沌之丝在这些混乱的能量环境下,似乎变得略微活跃了一些,引动着星璇也加速旋转以进行压制。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专注于维持内部的平衡。
“检测到前方有高强度能量反应!不是自然现象!”米娅突然发出警告。
光屏上,一个刺目的红点正在快速靠近。放大图像,可以看到那是一艘造型怪异的飞行器——通体漆黑,线条尖锐,风格与天界或阿拉德现有的任何飞行器都不同,船身上刻满了扭曲的、仿佛在蠕动的符文,散发着浓郁的暗属性能量波动。
“是暴戾搜捕团的‘影袭舰’!”泰达猛地站起,拳铠上圣光涌动,“他们竟然敢主动出击!”
“不对……”歌兰蒂斯凝视着光屏,“他们似乎……不是在攻击我们。”
只见那艘影袭舰并未进入攻击姿态,而是在距离“拉比谢尔”号数公里外的地方盘旋了片刻,随后朝着西海岸某个方向发射了一道幽暗的信号光束,便一头扎进下方浓厚的云层,消失不见。
“它是在……引路?”陈冰疑惑道。
“或者是陷阱。”李晋眼神锐利,“跟上去,保持安全距离,启动所有侦测和防御系统。”
“拉比谢尔”号降低高度,谨慎地跟随着影袭舰消失的方向,穿过了层层叠叠的紊乱云团。下方的景象逐渐清晰——那是一片荒芜的、布满黑色礁石的海岸线,海浪汹涌,拍打着岸边的岩石,溅起浑浊的泡沫。而在海岸不远处,一座半淹没在海水中的古老神殿遗迹显露出来,正是地图上标记的“沉没的神殿”。神殿的大部分结构已经坍塌,露出内部幽深的通道,海水中隐约可见断裂的石柱和雕刻着诡异花纹的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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